畢竟“他”不是真的殺人兇手,而且周邊這些花花草草看上去都一樣。
也許需要一點運氣江雪律垂眸沉思,繼續下鏟子,這一挖持續了幾個小時,十分疲憊時,他偶爾會心生一點恍惚誰能想到,這個周末,無數高中生在家里休息,他卻在千里之外挖土尋骨。明明他以前也是前者,可從群星閃耀那一日開始,他卻轟隆隆地走向了另一條截然相反的路,即使這條路撲朔迷離,充滿未知。
“treasure,我有話跟你說。”孟冬臣清了清嗓子。
“說什么”年輕人停止鏟土的動作,站了起來,他身穿一件黑色衛衣,頭戴同色棒球帽,那張藏在樹梢陰影里的臉緩緩側來。
除了瘦削后頸那一層薄薄的汗。
他看上去跟機場剛出現時沒什么不同身形清瘦,頭發烏黑,眉眼遮在帽檐下,沒有那種鋒芒畢露的氣質,而是內斂沉穩的神秘。
或許還是有一點不同的。
昨日treasure剛出現,樣子更為清爽,今日對方還是那頂帽子,幾縷墨色的頭發卻帶了汗。
孟冬臣挑了挑眉,情不自禁心想這戲做得也太真了,當事人下鏟子比誰都逼真。
終于他開了口“你”收手吧。
就在這時,有人一鏟子下去,似乎碰到了什么堅硬的東西,那人“咦”了一聲停住了,這聲音吸引了江雪律的注意力,也打斷了孟冬臣的話。
又是一鏟子,隨著土層的松動,土壤之中有東西浮出來。
“大家這里這里似乎有情況”這名志愿者聲音顫抖,他擔心是錯覺,又擔心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死者為大,他不想冒犯,所以接下來這一鏟,他的動作十分輕柔。
縱使他的動作已經輕柔,黑色泥土還是被翻了上來。
這名志愿者神情怔忪,努力湊過去辨認,看看到底是什么。等真正看清楚后,他的眼珠幾乎從眼眶里瞪出來,嗓子里不斷尖叫“啊啊啊啊警察叔叔我挖出來了我挖出來了”
“怎么了你發現什么了”志愿者們好奇地觀望,從自己的坑里爬起,跑了過去,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家伙你運氣真好,立大功了我們挖了半天沒挖出來,你居然挖出來了”
眾人激動得語無倫次,紛紛拿起鏟子,加入了這個土坑。
“發現什么東西了”叫鄭哥的老警察,汗流浹背地直起腰。
秋天氣溫開始下降,在這個人人都穿外套的季節,
老警察都把外套脫了,袖子卷起來,可見花了不少力氣。
事實也是如此。
這一下午老警察幾乎一直在挖,鐵鎬鏟子揚起不少黑泥。
一種老警察的直覺,讓鄭哥能感受出,這群年輕人沒有胡言亂語,徐征明紅腫的淚眼不似作偽,失蹤記錄也擺在他面前,讓他在疑慮之余心想,或許當年真有一樁沒發現的懸案
不顧一些同事的反對聲,他力排眾議出了警。
可隨著挖掘進展緩慢,幾個小時過去才挖了半米深,老警察的體力接近透支邊緣。
一群志愿者也是如此,年輕人精力旺盛,可此前他們先坐了車,長途奔波幾個小時后,又跑去警局報案,這個下午又在挖土,體力慢慢瀕臨耗盡。
人人精疲力盡時,一種默不作聲的懷疑難免泛了上來。
志愿者還好,他們內部意見極為統一,想的是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
明達市警局的兩名警察和一名法醫,想法卻動搖了。鄭哥忍不住懷疑、唾棄自己他是不是年紀大了,鬼迷心竅了,聽了一群年輕人的三言兩語,居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決定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