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師一掃前幾日和風細雨的態度,對他橫眉冷對“夏先生,有什么要求到警局里說吧。我們事務所已經接受了陳女士的委托,負責替她全權辦理此案,我的當事人她受到了刺激,認為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嚴重威脅,不想跟你見面。”
竟連律師都找好了,還不止一個
一個排的律師,這是要弄死他嗎
夏明儉再環顧四周,對上了刑警隊那一雙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睛。他渾身僵硬如石化,臉色又青又白,前所未有地意識到自己的謀劃敗露了,敗露得徹徹底底,毫無翻身余地。
他臉色徹底灰敗下去。
任由兩名警察將他的雙手反剪,押上警車揚長而去。
另一邊遠在千里之外的云省小城。
面對一行人不請自來的突然上門作客,徐征明的養父母沒有什么好臉色。“你沒事回來干什么車票不要錢啊”
兩位老人板著臉,張口就是呵斥,似乎恨不待見這個兒子。
如果不是客廳正在招待客人,徐父徐母估計想直接把徐征明和他的一群朋友趕走。
這讓潮聲社團一群志愿者很無法接受,在場誰不是家里的寶,從沒見過這么不受父母待見的孩子。
年輕人們還擅長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徐父徐母并非口嫌體正直,不是那種兒女回來滿嘴抱怨、實則嘴角咧到后耳根的父母。
兩位老人是真心嫌棄大兒子。
不僅沒有好言好語,兩老人還沖了上來,旁若無人地開始上手。
老太太拿過徐征明的背包,估計是以為里面有什么好東西,翻來撿去發現除了衣服就是褲子,還均不是什么名牌貨,當即破口大罵“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什么東西都不帶,你還是人嗎我們徐家收養你,真是養了一條白眼狼,白白養你一場”
徐征明一聽也愧疚起來。
是啊,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怎么能兩手空空,什么禮物都沒帶。
他連忙解釋道“媽,我是臨時起意,回來得太匆忙了,一路忘記了。”
老大爺也上下其手,去翻徐征明的外套口袋,翻出一個錢包。老人神色欣喜迫不及待地打開,隨后,他準備眉開眼笑的面孔,在見到干癟的錢包翻出兩張紅色的票后,瞬間耷拉下去,也跟著大罵“沒用啊,出去打工那么多年,錢包里就這點錢”
兩位老人渾然忘記了,自己常年騷擾工廠的老板,讓徐征明每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二都打到他們卡上。
徐征明僅有微薄的收入,養活自己已經足夠勉強。平時為了攢錢,都是偷偷攢紙殼箱拉去變賣,怎么可能像變魔術一般輕易變出錢財。
徐父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熟練地把兩張紅色抄進兜里,如雁過拔毛,連里面用來坐公交的幾枚鋼镚兒也沒留下。
“進來吧,把鞋脫了。你媽還沒拖地呢。”
志愿者們人高馬大,兩名穿便衣的刑警站在樓道里,兩位老人沒有發現。他們搜刮了徐征明一通后,才板著臉,讓開一個身位。
志愿者們滿腦子恍惚地進去了。
隨后他們見到,徐征明的改變。
在外面抬頭挺胸的年輕人,回到家就卑躬屈膝,十分熟練地去廚房拉起掃把,仿佛長期培養出來的條件反射一般。徐父徐母也熟練地指使他“廚房沒拖呢,先去廚房。”
哪有好久不見的孩子一回來,就讓對方打掃衛生的啊
志愿者看不下去了,客廳里坐著的年輕女子和她父親心下也感到奇怪。他們臉色僵硬,微笑著打圓場“親家
母,屋子里很干凈了,沒必要打掃衛生,大家都是客人,讓小伙子們坐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