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母將他枯瘦的手輕輕捧在手心里,徐徐安慰道“小傻瓜,你在說什么呢,沒有證據,法律也無法判處你有罪。”
羅母年輕時可是江大高材生,羅父也是碩士畢業,當他們想堅決維護自己孩子時,那股力量不可小覷。
“沒有證據嗎”
羅明被安撫了,他手腳有些僵硬,麻痹許久的心臟微微跳動,升起一絲微妙的僥幸心。
“是的明明,法律講究疑罪從無。這件事過后,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繼續當你的好孩子。”一時失誤而已,事情解決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會重新回到正軌。
羅母問丈夫“親愛的,你不是有晏大律師的名片嗎能不能給他打一個電話,委托他出手相助。”
羅父也想到了對方,隨即搖了搖頭,否決道“他的價格哪里是我們請得動的。”
晏律師是江州市法律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對方出道多年無一敗績,專為富豪階層和娛樂明星辯護,無期被減刑,重罰被緩刑,更多的還是被判無罪。
所以常常會出現一個場面,媒體拍攝到辯護席上,被告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而晏律師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面無表情地收拾庭審資料。走出法院,面對記者采訪,他的神色也淡淡,仿佛一場勝訴于他而言無足掛齒,是他履歷中是十分微不足道的一環。
“他的出手費是這個數。”羅父悄悄比了一個數字,羅母倒吸了一口涼氣,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愧是專為富人辯護的精致利己主義律師,普通人根本請不動。他們把房子賣了都湊不夠這個數。
他們只能自己來了。
感受到妻子心緒波濤起伏,羅父拍了拍她的手背,口氣十分溫柔“沒到那個最糟糕的時候呢。”
羅母“我知道。”為母則剛,她才不會隨意氣餒。
兩個父母撇開孩子,自己著手打算,他們通過手段,自己列了一切可能的證據線索。
首先受害人的尸檢報告,是高空墜落,頸骨骨折摔裂而死,這不能證明是意外還是謀殺。警方不會拿這點說事。
其次是手機通話地點,是公園,不是書店。說明那時間敏感的案發時,孩子身在現場,而不是他在早上第一次問話口供時說的書店。涉世未深的高中生,以為找了一家沒有監控、沒有收銀臺的書店
,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他很聰明,可惜太稚嫩了,渾然忘記了刑偵手段,能精準定位到通話坐標。
羅母懊悔自己為什么要打那一通電話了,無形之中給孩子增加了嫌疑。
還好電話信號不是決定性證據。一個人出現在案發地,可能是湊巧,也可能是恰好路過,只能證明孩子撒了謊,卻不能說明他一定是殺人兇手。
如果拿電話信號說事,只能說明警方確實沒證據,黔驢技窮了。這一刻警方和家屬的思路詭異地重合了。
剩下的就是他們托人打探到的內幕了,“腳印和指紋也不能作為參考,因為無法證明沾上的時間。”
沒有兇器,指紋和腳印也無法證明這說明什么,確實沒有直接證據,怎么能證明孩子有罪。
羅父羅母自己反復推演了一遍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一件事,“目擊證人呢”
一提起這個,一直安靜傾聽的少年,像木頭一般顫抖起來,他說“我昨天從公園走出來時,撞上兩個英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