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辜民眾進了審訊室消息一傳出去,報紙頭條又是他們了。
“我們沒有辦法,那孩子說,自己要透露的東西很重要”男警員大呼一聲無辜,回過神后他情緒也冷靜下來。
是啊,他怎么就鬼迷心竅了,少年聲稱他要說的消息很重要,他就找了一間條件最好的審訊室,把人領過去了。
不行,他必須把人領出來。
男警越想腦子越亂,不過一進入審訊室,他再度被少年那獨特的氣質給吸引了。他想起了方才對方的語出驚人,直接讓隔壁接待室一片人仰馬翻。
審訊室門關上,刺眼的亮光啪地亮起,照得一室白晝。更照亮少年的臉龐,精致俊秀的五官眨眼間白皙到發光,連脖頸處青色血管都清晰可
見。
坐在椅子上,少年交疊起雙手,他眼睫低垂,似乎徹底放松下來。他神色很平靜鎮定,薄唇輕啟“兩位警官,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如果警署其他內部人員想聽的話,也可以一起聽。”
他年紀雖小,竟一語道破了審訊室里的內部結構。
這熟悉看向監控的眼神,簡直不像一個初次進來的無辜民眾,更像是一個經常進局子的常客。
看看,他還瞄了一眼桌底,這孩子居然連桌底有監控,專門用來拍攝犯罪嫌疑人肢體語言這種隱蔽細節都知道
人在說真話和假話時,動作、肢體語言、表情神態和眼神余光皆是截然不同。有些犯罪嫌疑人嘴硬,謊言接著一個一個編,各角度的監控,捕捉嫌疑人的肢體語言,可以輔助警方判斷這供詞是真話還是謊話。
一般民眾不知道,唯有較為資深的犯罪嫌疑人,俗稱老油條或者“多進宮”人士才知道。
兩名警員又糊涂了。
當然了,除了資深老油條,還有一種可能負責筆錄的女警思緒電轉,已經在想警局系統內部哪個同事家里有這么大一個孩子了。
審訊室里明面上,只有兩名警員和一臺正在工作的錄音錄像機。實際上,每一處角落都有攝像頭。玻璃窗后的監聽室,也站了幾名雙手環抱站立的同事。
秦居烈和蔣飛也在。
他們此刻站在單向玻璃處,盯著那個少年,兩人微仰著臉,眼神下意識偏了偏,專注之余,心生一種微妙的感覺
“這小同學似乎有些眼熟”
“似乎是”蔣飛神色怔怔。
秦居烈閉上眼睛,努力在一片紛至沓來的記憶中尋找相似的影子。
另一邊審訊室內。
女警把門關上了,嚴絲合縫的門、四四方方的墻壁,無法逃脫的小窗,形成了一個標準的密室。犯罪嫌疑人進了這里,只能感到壓抑逼仄插翅難飛。江雪律進了這里,只感到渾身舒適,似乎能大膽地開啟話題。
江雪律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
這里跳動的是一顆沒有回頭路、炙熱又勇敢的心,它在緩緩跳動。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機緣巧合才擁有這樣的能力。經過一段時間的試驗,這個能力持久而穩定,他能看到犯罪者的影子,這樣的能力如果不上交給警界,上交給國家,簡直是一場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