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衣服,年輕人閑不下來,又把亂糟糟的被子疊了,秉承著警校畢業的好習慣,疊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豆腐塊。疊完被子他看了地板一眼,似乎認為地板上有污垢,他又拿起廁所里的掃把,掃了五分鐘地才心滿意足。
他的舍友蔣飛,聽著這嘩嘩的水聲、掃地的輕響,嘟囔一句“太賢惠了烈哥,以后可以嫁了”,嘟囔完他咂咂嘴,下意識進入了夢鄉。
聽到賢惠兩字,年輕人耳朵動了動,他想也不想踹了床一腳,以示威脅。一個男人懶就懶,非要說勤快的人賢惠,這不是應該的嗎
“是是是,我懶。”蔣飛翻了個身,反正他是不耐煩整理這些瑣碎的內務。
后來事實證明,他更適合當副隊,有些天生的正隊長,外勤內務總是一把抓。
年輕人干完了,他也找到自己的床榻,輕輕合上眼,決定小憩十五分鐘。
偏偏這時候,王隊破門而入,“你們兩個小子,午休一個小時了啊,起來了沒,燕臺有案子了,跟我走。”
床上兩名年輕人倏地驚醒,下意識去拿床邊的警帽。
這個宿舍里住的都是新人警,新人警不能單獨出任務、單獨行動,必須跟老警察搭配。
王隊通知完了,就給倆年輕人留了一點時間,讓他們整理睡覺后的凌亂,拿上外勤八件套。八件套就是手銬、對講機、水壺之類的。
不過十分鐘,宿舍樓下就下來倆人。
這倆年輕人都是一等一的出色,遠遠看去,令人目光一亮。
一個面帶笑意、意氣風發,張口就是“師父長師父短,師父下午好”的,喚得王隊骨頭都快輕了二兩,他忍不住“哎喲喲”。另一人高鼻薄唇,英俊帥氣,眉眼間盡
是鋒銳,對方迎著陽光走來,腳步中又有一份張揚,好似江州即將來臨的盛夏烈日。
“你們下來了啊。”
王隊眼里不受控制地涌現幾分欣賞。
局里普遍反映,新來的這批新人警察中,這個那個姓蔣的小子和姓秦的小子,素質天賦最好。前者嘴甜能干,還會插科打諢,常常逗得局里哈哈大笑。后者則務實沉穩一些。
尤其是那個姓秦的小子,一雙墨潭般的眼睛十分逼人,那眼神太亮了,有幾分攻擊性。對方身上有一股狠勁兒,好似瞄準獵物就不會撒手的。
王隊正是一個鐵血男兒,他一看這小伙子就喜歡。觀察了一段時間,他發現對方務實又敢拼,兇猛又不失柔情,以后一定會節節高升。心中認定分局是留不住對方的。
兩人正好分配到他手底下。
這種分配關系,就看長不長久了,長久了就是師徒。
至于兩個新人都是年輕氣盛的性格,對此王隊一點也不介意,年輕人要是沒一點脾氣,那還叫年輕人嗎
“我要是有女兒,我就選其中一個當女婿。”
他時常這樣說,局里也知道,他就隨口一說,因為他膝下就一個兒子,老婆同樣是刑警,忙得腳不沾地,根本不想生了。
算了,還是別牽橋搭線了。否則再好的徒弟,再好的青年才俊,成了女婿,估計也要天天橫挑眉毛豎挑刺了。
欣賞片刻后,王隊摒棄心中念頭,對兩人道“走,出警,自己去看警情單子。幸福小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