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這能怪我嗎”她忽然破音嘶吼了一句,這聲音高亢尖銳,幾乎要穿透玻璃,警員都沒有反應過來,“反正周思曼長成那樣,性格又好糊弄,遲早要被外面的男人騙,掏空她的錢包,與其被外面的男人騙,不如讓我來騙”
監聽室內外的警員都傻了,半天都回不過神來,這是什么邏輯
反正你遲早都要受到傷害,不如讓我來傷害你。許薇薇一躍變成了施加善心的拯救者,你偽裝網戀對象對受害者進行情感金錢欺騙,你還有理了
更離譜的是,測謊儀沒有滴滴作響,說明這句話居然是真話。起碼是許薇薇的真心話。
對方對這個假定式深信不疑。
或許,在對方的想象中,受害人那樣漂亮天真的姑娘一定會遇上巧舌如簧、油嘴滑舌的男人,對她騙財騙色。這一切根本沒發生,是她的幻想,偏偏時常這樣的幻想讓她感到愉悅和心里平衡。
而周思曼確實受騙了,任她盡情擺布,說明了她的預測,她更加感到快慰。
江雪律也道“一切都是你的借口,自詡正義的遮羞布,最初你扮演詹云,只是出于嫉妒和騙錢,把受害者當成一個任你揉搓擺布的錢袋子,漸漸地你食髓知味,掌控欲極強的你,開始一人分飾多角,走向更嚴重的地步。受害者日漸消瘦到跳崖背后,就有你一手引導操控的影子,你是故意逼她走上絕路”
這句話似乎還是說中了,許薇薇臉色難堪,良久,動了一下嘴唇“我沒有不要污蔑我”
測謊儀滴了一下。
許薇薇已經顧不上這臺機器了,這間審訊室里,比測謊儀更毒辣更一針見血的分明是這個回蕩在室內的這張嘴。
她看不到這個人,卻感覺對方無孔不入,對方似乎看透了她內心所有陰暗面,挖掘出了她那顆卑微懦弱且骯臟的心,讓她整個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無處遁形。
對方道破了一切。
苔蘚不會憎恨雨天,因為它與陰郁的天氣相伴相隨,待在潮濕的角落,早已習慣成自然。可它會憎恨“太陽”,恨陽光太過明媚,照亮自己的處境。
受害者什么錯都沒有,她只是恰好出現了,所以優秀成了原罪,幸福成了過錯。這個案子沒有環環相扣的懸疑進展,唯有一個犯罪嫌疑人深不見底的黑暗內心。
這種想法深深埋藏在心底,許薇薇本人從沒有訴之于口,卻偏偏被人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到十分鐘,許薇薇崩潰了,她承認了所有動機,開始配合警方的審訊,只有一個要求讓監聽室那個人閉上嘴
江雪律見狀,關了麥,功成身退。
“你是用什么手段欺騙周家人,讓他們深信不疑”警方調轉槍頭,選擇了另一個問題。
一場審訊下來,許薇薇整個人似乎脫了一層皮,精致的妝容花了,口紅顏色也掉了。她開始自暴自棄。
“我上了暗網,花一筆錢得到了一個ai技術。”在那藏污納垢的黑灰色之地,工具類的東西最多了,也讓她完美地扮演了一個感情騙子。現代犯罪的手段之一,便是利用科技實施犯罪。
測謊儀還在運作,顯示這一切都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