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往反方向跑。
又一聲槍響,黑夜中回蕩著笑聲,令人脊背發寒。
她徹底倒下了。
父母教給她面對危機的種種應對方式,唯獨無法教給她,人如果不幸遇到了連環殺手該怎么辦這百萬分之一的幾率偏偏降臨在她頭上。
確定她咽氣之后。
年輕男人臉上浮現出玩弄獵物一般的殘酷笑容,他大笑著離開了現場。
看到這血腥的場景,江雪律的呼吸幾乎停止了,這是四十年前真實的一幕。不是卷宗,是真實的影像和犯罪現場。
通過雙眼,親眼目擊四十年前的慘案,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江雪律無法形容,他的心臟沉沉,幾乎喘不過氣。
同一個時間,一個溫馨的家庭里,中年男人在時刻關注著鐘表,平均一分鐘要看三四次,“十點半了,安吉拉怎么還沒回來”
“親愛的,你先睡下吧。”妻子眼神似水溫柔,她在
打毛衣,毛線是粉藍色,一件外套的雛形已經出現了,再織兩天就能穿了,“我一個人等她就行了。”
“安吉拉還沒歸家,我睡不著”男人心浮氣躁,他的眼皮在跳動,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下一秒牛奶打翻了,沾污了毛毯這真是不詳的預兆。
“算了,我出門去十字路口等她。”
十字路口在上坡,男人站在路口等,遠遠地就能看到女兒回來。這一等幾乎到凌晨十二點,沒有女兒的影子。
終于,安吉拉的父母報警了。
事后警方趕到現場,確認這一具死在教堂附近的受害者,正是安吉拉福爾西斯,致命傷是槍傷,尸體旁邊有一個用血液畫下的倒置五角星。得知消息后,這對中年父母暈厥過去。
“福爾西斯先生請節哀,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的”當地警察鄭重承諾,可誰也沒想到,這個案子竟然跨越了四十年,兇手帶給整座城市無限的恐怖,兇手至今都沒有落網。
安吉拉是卷宗上的第一個受害者,卻不是最后一個,她明媚的笑容背后,跟了十七張黑白遺像。他們出現在冰冷的文字檔案上。
一個隨機殺人,兇手當做是游戲,又會悄然改變多少家庭呢
他隨便挑中一個獵物,又隨意地掠奪走對方鮮活的生命,從未想過,在他沒有接觸的地方,那些受害者也是別人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啊。
兇手回了家。
他不知道江雪律的存在。
這一年是1973年,江雪律還沒有出生。
這段時間是兇手最為猖狂、即將走上成名之路的節點,兇手本人估計也想不到,他逍遙法外了幾十年,如果不出意外,他會終生逃脫法網。偏偏在不該發生意外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四十年后,一個少年會與他“精神共振”。
對方雙眸燃燒著火焰,抱著揭露他真面目的念頭而來,對方骨子里裝著一個與犯罪作斗爭、生生不滅的靈魂。
少年就是少年,勇敢又無畏,不愿受害者死有冤屈,也不愿世間再落下任何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