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張局還絮絮叨叨“通緝令這事我們才知道,暗地里不知道流傳多廣,安全局在手動攔截了,外邊遲早會發現,一個游刃有余能看見犯罪天賦,你比我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秦居烈沉默了一會兒,濃眉皺起“我上次提議的結果怎么樣”
“上級很重視,打算在年后派最優秀的心理醫生團隊過來。咱市局有福了,全局人手都能測一遍,有什么心理問題都早點醫治。”
這種手法很簡單,隱藏一棵樹最好的辦法,便是將這棵樹放在一片森林里。
未成年人的心都過分玲瓏剔透。
如果讓江同學知道,自己一個人單獨接受心理測試,一個過完年才十七歲的孩子會怎么想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有問題。如果讓整個警察局都一起陪同接受心理測試,對方反而不會想太多。
“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們都沒想到。”張局也在這一次測試人員中。
本來在一線的警察,或多或少都有心理健康問題。
有人是職業病痛,有人創傷后應激遲遲無法修復,有人是情感倦怠,有人壓力之下患抑郁癥,有人無法平衡家庭等等。全體警員能夠免費享受一波國家出資心理醫生團隊的治療也是一樁好事。
“嗯。”
秦居烈回屋收拾行李,打開衣柜,簡單收拾了起來。
他這一動靜,秦母瞪大眼睛,吃了一驚“不是還有三天嗎”兒子這結束休假也太快了。
仔細一看她臉上沒有任何不舍,只有計劃被打亂的遺憾,實際上除了兒子回家那天她激動了一下后續就正常了。
她遺憾也是因為,她才約了明天朋友家的兒子來家里坐一坐,這兒子一走,這見面就打水漂了。
“有案子,下午四點的動車。”
秦居烈道,不忘囑咐“家里有任何事情,給我或者蔣飛打電話。”
一聽有案子,還是人命關天的事,秦母不再問了。
二月份沒有那么冷了,江雪律把羽絨服脫了
,羽絨服有時候顯得臃腫行動不便,為了方便行動,他給自己換上加絨的黑色外套。
秦居烈來的時候,見到一個少年在發呆。
每個人都有許多副截然不同的面孔,比如在父母面前報喜不報憂的樣子、熟人面前放肆大笑的樣子,愛人面前努力有擔當的樣子等,這不是面具,人只是如同一顆鉆石,每一面都折射出不一樣的光。
小江同學應該也有許多面。
秦居烈只見過,對方在熟人面前微笑的樣子,破案時冷靜聰慧、嫉惡如仇的樣子,以及現在這副待在陌生人海中不善言辭的樣子。江雪律似乎沒在候車大廳找到座位,選擇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模樣安安靜靜地待在一個花壇邊。
陽光溫暖但風有點大,少年的拉鏈一直拉到鎖骨,黑色針織帽也嚴嚴實實壓著劉海,睫毛幾乎沒有眨動,看上去十分靜謐。嘈雜來去匆匆的人流在這一刻都化作對方的背影。
他盡量趕到了,還是遲了點。對方似乎等了有一段時間。
秦居烈的身高一米八七,在人群里算鶴立雞群,再加上性子冷,眼神猶如鋒利的刀,常常給人居高臨下之感。尤其當他注視著什么人,那個人如果敏感點,往往會感到如芒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