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他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在疼,仿佛遭受過毆打。
“醒了嗎”
一道嗓音響起,宋林驚悚地抬起頭,“是誰”
他發現眼前是一個男人,視野太黑了,也因為他抬不起頭,他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不過他能看到男人穿著雨衣,這種質感粗糙、水過無痕。
換了平時,他一定會破口大罵神經病吧什么人在室內穿雨衣。奈何男人手里還有一把刀,他就不會說出來了,他不是那種循規蹈矩安分守己的學生,他平時愛逛海角論壇,知道很多世界各地真真假假的都市傳說,什么出租車殺人、雨夜屠夫等,元素驚悚的、恐怖的、獵奇的均有涉獵,思及此,他心里瞬間涌現恐懼。
他視線里很快又出現了一雙纖細的腿。那是一個同樣穿雨衣的年輕少女,她擁有小鹿般乖巧的面容,那雙白色襪子的腿搭配雪紡小洋裙,看上去十分吸引人。這個年輕少女還是站在殺人魔旁邊的,用面無表情的臉看他,這個場景十分驚悚了
“你、你們要干什么”
“審判開始了。”男人不疾不徐道,說話的聲音極具蠱惑力。
林恬靜抬頭望向男友,控制不住地臉紅心跳,她的視線牢牢被對方捕捉,靈魂也被對方牽引,這個獵物是她幫忙帶過來的,她心甘情愿跟對方一起墮入地獄。這些天在城市里游蕩,不斷狩獵的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恬靜,你去把攝像頭架起。”
“好。”
“罪名是校園霸凌,人數到達一萬人就行刑。”目前人數在三百人,還在往上增長,并不是很迅速,個位數的跳動。不過直播發酵正是如此,一開始積累比較緩慢,后續就會指數型爆炸增長。
river更是其中的號召力。
宋林直接傻掉了。
他聽到校園霸凌這四個字,迅速明白了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他也看到了楚天舟,至于后面那句話。
什么,在直播,給誰直播為什么直播這種東西宋林不知道,有一個陽光無法照射的角落,為這些潛在的犯罪分子了天然的溫床。
他激動地掙扎起來,在地上四肢劃動,想要離開這個男人。男人只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
一刀下來,他除了慘叫,什么都做不出了。
楚天舟剛從昏迷中清醒,他就躺在宋林不遠的位置,那一刀讓血液飛濺到他臉上,少年傻了,這是溫熱的液體,帶著一股黏稠的血。
他的愛好是下廚做飯,平生見過最多的血還是一不小心切到手指。
他小時候是鄉下留守兒童,都是自己做飯,因
為從小做家務,他從沒有認為一個男性做飯、喜歡織毛衣會怎么樣,家里人的廚藝沒有一個人比他精湛,母親的毛衣也沒有他織得又快又好,他不喜歡力量與汗水,只喜歡一切文靜的活動,比如繪畫,其余需要耐心的活他也總能勝任,也許他的靈魂兼具溫柔與細膩吧。可當他來到大城市,在學校里被人嘲笑,說這些都是女性化特征,他才戰戰兢兢,開始懷疑自己。
可實際上他有什么錯呢。
他就是不擅長打籃球不會體育運動,為什么要因為不夠陽剛被排擠,楚天舟越想越委屈
作為一個鄉下孩子,他第一次去過城市動物園,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他眼神充滿稀奇。可是現在,楚天舟不明白。
為什么奇怪的動物能被保護善待,稍微有點不同的人卻要遭遇欺凌。
楚天舟第一次見到這么多血,還是欺凌他的人身上,他應該害怕,他確實害怕了,三魂七魄差點無法動彈,可同時一種隱秘的快樂又在他心底爆炸。
river在為他伸張正義“受害者在這里,你該說什么”
宋林牙齒咯咯作響,眼角疼得流淚“對不起楚天舟,我不該罵你丑八怪,我不該罵你娘娘腔,我不該把你堵廁所,我不該脫你褲子我錯了,你讓他別動手了,我求你了我不該打你,我沒有惡意。以后你是我祖宗,我不會再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