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瞬間,他又一次在思考,自己的一次拒絕究竟影響了多少人的命運。
“祖宗,你又在想什么啊”
在蘇嶼回憶過去的時候,江源已經手腳利落地把宿舍整理了一遍,回過頭來給蘇嶼鋪床了。
沒想到邊上的周宇昂也湊了過來“鋪床啊要幫忙嗎”
“不用。”
蘇嶼下意識地拒絕到,雖然從小被嬌慣,但他倒也不至于真到連鋪床都不會的程度,純粹是江源看他人難受,就把他人按住不讓他動彈了。
他想自己動手,但江源今天還真就徹底不讓他動了,把搭話的周宇昂叫到了一起。
“來來來,一人一邊。”
兩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手上動作倒是利落得很,沒等蘇嶼插手就已經幫他把床單鋪好了。
“謝了啊兄弟。”
邊上江源在給周宇昂道謝,蘇嶼也跟了句謝謝。
“哪兒用得著謝”周宇昂皮膚偏黑,一身小麥色皮膚,一看就是個長年累月在陽光下曬個不停歇的,他笑起來總是露出八顆大白牙,看起來特別的爽朗可靠。
說笑間,周宇昂又把視線轉到了蘇嶼身上,繼續笑道“誒,同學,不自我介紹下嗎剛看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討厭我呢”
蘇嶼這才想起打周宇昂進門他就沒做過自我介紹,頓了頓,他才道“十二中,蘇嶼。”頓了頓,他又勉強補充道“沒討厭你。”
周宇昂是個打蛇隨棍上的,當即咧著嘴笑道“蘇雨下雨的雨么”
“山與嶼。”
“山與嶼啊蘇嶼蘇小嶼嘿,你名字還挺好聽。”
蘇嶼已經不記得當年和周宇昂在宿舍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情形了,但他怎么不記得周宇昂當初話有這么多
“行了。”江源一看蘇嶼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家小祖宗又有點煩躁了,拉著周宇昂道“小嶼他身體不好,剛剛一路坐車過來人正難受呢,讓他歇會兒,我們聊。”
蘇嶼不愛說話,但周宇昂和江源兩人都是少年人的性格,又都愛運動,挺快就聊到了一塊兒。
蘇嶼獨自坐在床邊發呆,他在想過去的事情。
他小時候,在初中之前的身體都不太行,時不時出點小問題把他爸媽嚇得夠嗆,小學就是校醫室的常客,以至于學校校醫都一度感慨這孩子恐怕長不大。
因為身體緣故,家里從來不讓他太累,后來還是有醫生建議讓他多參加鍛煉改善體質,他爸媽才有些矯枉過正地把他送到了初一暑期的這個省田徑隊的夏令營里。
說是夏令營,學生們強身健體的同時,其實也是省隊市隊的教練篩選好苗子的時機,因此整個夏令營基本是按照省隊少年隊的強度在訓練的,略微會放點水,但也有限。
就像是前幾屆夏令營的學員說的一整天的訓練下來,恨不得吞下兩大海碗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