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山剛剛睜開眼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
房間里太冷清了,就像是只有他一個人的樣子。
蘇嶼呢
為什么這個房間里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蘇嶼存在過的痕跡一樣
即便是從來面對任何困境都面不改色的裴定山,在這一刻也感覺心慌了起來。
也是這一刻,他的腦海里突然涌出了一段他所未曾有過的記憶,在這一段記憶里遇見蘇嶼的那一年夏天,蘇嶼拒絕了他的邀請,他也沒有繼續要求蘇嶼跟隨自己參加職業訓練。
后來,蘇嶼在大學時期又找打了他,自己卻在那時候對蘇嶼說一切都太遲了。
沒有從少年時期到青年時期的7年相伴,更沒有后來在一起的相知相守。
在這一瞬間,裴定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仿佛空了一塊
他穿越了。
他好像失去了蘇嶼。
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2027年9月,世界田徑錦標賽剛剛在b市結束,他所一手培養出來的周宇昂替代了曾經蘇嶼的位置,在這一次的田徑世錦賽上,首次摘得了男子200米短跑單項的獎牌。
也是在這個世界的記憶里,鄭天錫和馮楚明并不是以充滿榮耀的身份退役的,鄭天錫的成績里并沒有輝煌的9秒83,而是被所有人所唾棄的臨陣脫逃,馮楚明也并沒能在職業生涯末期拿到奧運男子4100米短跑接力決賽的金牌,而是頂替著重傷的鄭天錫參加了東京奧運,最終慘淡退場。
他也是在那之后,頂著巨大的壓力,一路帶著周宇昂扛住了幾乎傾覆的中國田徑隊短跑項目,而頂著壓力成長起來的周宇昂,也沒有他曾經記憶中的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飛揚。
不同。
一切都跟他記憶中的不同。
而這一切的不同都是因為缺少了一個人的存在蘇嶼。
當想到蘇嶼時,裴定山的眼眶猛然間一陣泛紅,他努力的深呼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拿起手機,試圖撥出自己記憶中的那個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當裴定山聽到電話里的這個機械的電子音時,只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挖空了一塊。
蘇嶼不見了。
在咬著牙掛斷手里的電話之后,裴定山又打開筆記本電腦搜索起了q大、蘇嶼、數學領軍人才計劃班的關鍵詞。
沒有。
還是沒有。
蘇嶼不僅是沒有走上田徑的道路,甚至沒有走上進入q大學習的道路
想到這里,裴定山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
那他的蘇嶼去了哪里呢
又或者說,就算這個世界同樣存在蘇嶼,就算他現在重新找到了蘇嶼但那還是他的蘇嶼嗎
一旦想到這一點,裴定山感覺自己的心被惡狠狠地挖走了一塊,完全不知道
應該怎樣去面對這個世界,甚至有一瞬間生出了放棄一切的念頭,或許放棄了一切他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找到他的蘇嶼。
b大研究生宿舍內
“老幺,干嘛呢還不起今天人又不舒服了”
蘇嶼醒來時,看到的就是他曾經宿舍里的舍友,也是他在b大的師兄。
有一瞬間,蘇嶼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他回來了
他只是做了一場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