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莫清薇無關。
對,一定跟她無關。
不然在姬問意全然信任依賴她,執行她所有想法蔓延時,自己卻想著如此可惡,堪稱褻瀆的罪惡欲念,真是讓人唾棄。
莫清薇緊抿著唇,喉嚨干燥,手抖得拿不住玉如意。
玉如意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而那被挑起的紅蓋頭,輕飄飄的垂下,將姬問意茫然無辜的眼眸輕輕遮住。
“怎么了”蓋頭里的姬問意輕聲詢問。
莫清薇深深地呼了口氣,從容道“沒什么,剛剛冷風吹了一把,沒拿住。”
說罷蹲下身,重新撿起玉如意,再次挑開紅蓋頭,克制住目光,錯開不去看姬問意的眼睛。
把紅蓋頭拿開,莫清薇端詳她的臉“時間確實有點緊了,婢女們只給你化了個淡妝。”
新婚夜是新娘一生中最美麗的日子,應該是盛裝打扮,濃妝紅唇的,可能因為時間太緊,婢女只給姬問意描了淺淺的一層。
以至于和大婚的婚服有些不太搭配,不像是結婚,像是青梅竹馬的少女們玩過家家。
莫清薇拉著她起身,坐在桌前。
桌上擺著各種吃食與酒,按照人間正常的婚嫁習俗,新婚之夜,新娘新郎需要一同喝下合巹酒。
莫清薇揣摩著少年書商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意,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姬問意,舉起,輕聲說“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當姬問意伸出手,與她胳膊肘相接時,莫清薇動作停頓了下,才繼續以合巹酒的姿勢,喂自己酒。
姬問意淺嘗了一口。
兩人坐下。
莫清薇盯著姬問意,繼續深情款款道“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上你了。”
“夫人”是下嫁,下嫁的原因之一是,在她爹年輕時,曾被書商的爹救過一命,當時他夫人已經懷了孩子,說如果是女孩,就嫁給救命恩人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就讓兩人義結金蘭,成為堅不可摧的兄弟。
后來,她爹為了履行承諾,于女兒是盲婚啞嫁,于書商確實心心念念許久的女孩。
莫清薇繼續說“我那年第一次進京趕考,在西湖邊上碰巧遇見了你,聽人說你就是與我定親的方姑娘。”
“從那時,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心心念念的想著早日將你娶進門。”
莫清薇一邊說著甜得膩死人的情話,一邊在想怎么把話說得更肉麻,姬問意蹙著眉,忍著怪異配合做出驚詫、感動等等種種情緒。
“后來,我們相愛。”
“你深居后宅,卻疑心我在外有人,甚至還私底下派人跟蹤我,打聽我。”這句話是莫清薇瞎掰的。
“以我們的情誼,你竟然如此懷疑我,索性我就把這事做成了真的,看你拿我怎么辦。”
“旁人家三妻四妾,我只有你一個,你還不知足。”
“可一步錯步步錯,等我意識到問題已經來不及了。”莫清薇繼續瞎編,“我想找你求和,你卻嫌惡,厭倦我。”
“我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
莫清薇淚光閃閃,握住姬問意的手,低沉道“我跟江婉兒,并非你想的那樣,我也絕沒有說過那樣,想折辱你的話。”
“都是江婉兒為了討好本老爺,才刻意做出的這些事,故意離間你我”
“你原諒我好不好”
姬問意表情凝固。
莫清薇再接再厲,正要再說點甩鍋惡心人的話,只見虛空中,浮出一個淡淡的白色剪影,捂住胸口,彎腰狂嘔。
“yue”
“夫人”在她顛倒黑白,全部甩鍋給別人時,終于沒忍住現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