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禮走了。
岳云留下了。
他留下的原因,主要是原本和新到的鎮遠將軍之間,就沒有交割外軍務。
眼下鎮遠將軍昏迷,兩條腿還被‘賊人’打斷。
想來也是處理不好,這襄陽城的軍務了。
既然這樣。
在朝廷派遣下一位將軍來襄陽之前,城中的一切軍務,還是要歸那位襄陽太守統率。
走在歸家的路上。
對于后到的那位文士的做法,東方白有些不解。
所以她直接問了出來。
藍禮聞言后,只是沖著她笑了笑:
“有什么很難理解的么?”
“他們就這么放過你了?”
“不然呢?我都說了,那些事情是賊人做的。”
“他們是傻子?”
“不是傻子。”
“那....”
“小白白啊,我給你的那些書,你是不是都白讀了?”
“書上又沒寫.....”
“怎么沒寫?你回去翻翻史書,看看上面有多少派遣官員至半路橫死的記載,再看看那些記載的后面,可有對行兇者的懲罰。”
“書上寫的是盜匪作亂.....”
“這一次也一樣啊,人不都是盜竊九龍杯的白玉堂殺的么?”
“這只是你說的,場中那么多人看著呢,怎么可能遮掩的住?”
“所以呢?”
藍禮忽然停下腳步。
沖著東方白眨了眨眼道:
“誰又會追究呢?”
“皇帝...”
“他能追究什么?追究我藍家私殺大臣的責任?
在蒙古人南下的關口,跑過來誅我藍家滿門?”
“......”
“能做到么?就算能做到,你覺得值得么?
這些年來,受過藍家恩惠的邊關將校,就連我這個當家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其他因為利益和藍家糾纏到一起的人,則是不計其數。
更別提,眼下軍中,藍家嫡系擔任中層軍官者的數量。
有誰需要殺掉,又要防著誰反叛,誰又能思慮后留以后用。
這些都是人家需要去考慮、去計算的。”
“......”
“小白白,當人活到他們那種模樣的時候,就不在是憑借自身喜好而做事,而是全憑利益來趨勢。
既然現在他不能把藍家抄家滅族。
那我們這位皇帝陛下,就會把這件事當成是‘白玉堂’做的。
不是大家不知道是你做的。
可就是都知道人是你殺得,他們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們是不想要那一萬門木炮了?
還是能舍棄的了藍家今后產生的利益?
只要有一個臺階,我們那位聰明的皇帝,就會非常自然的自己走下來的。
我說這些,你能夠理解的吧?”
嘴上這般說著,藍禮伸了個懶腰。
隨后,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些話,藍禮沒有說全。
需要東方白自己去想。
就比如,這位鎮遠將軍為什么會到襄陽城來,又為什么在來的第一時間就找上藍家。
又或者,鎮遠將軍都被藍禮打殘了,其背后的勢力,又怎么會善罷甘休?
再或者,不能滅掉整個藍家,皇帝還不能下令只殺藍禮一人么?
這些事情,都是需要東方白去思考的。
等她想明白了,那她距離藍禮對她期待的模樣,也就不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