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喪尸回到房間后,眼淚還是洶涌不斷,他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在睡夢中還是在哭。
這一整晚折騰下來,眼睛不腫都奇怪了。
有欄桿限制著,薄衍沒辦法碰到桑眠,他熟練地打開了小門,輕聲輕腳爬進了桑眠的小床里。
沒有遮擋,桑眠的面容更加清晰,薄薄的眼皮腫成了圓鼓鼓的核桃,眼縫周圍的皮膚,臉頰和鼻頭都是紅的,小鼻子在睡夢中一抽一抽,眼淚流不出來了,看上去依然像是在無聲的哭泣。
薄衍伸手,指尖輕輕撫過桑眠紅腫的眼睛,雙眸低斂,眸中醞釀著狂風暴雨。
才一天不見,這是又被誰欺負了呢。
一個沒看住就這樣了,他真想在這家伙身上安一雙眼睛,時刻盯緊了。
薄衍細細描摹桑眠的眼睛,似是想要將紅腫的痕跡全部抹除,不知道過去多久,手指下的眼皮顫動了兩下,卷曲的眼睫打在指腹上,薄衍快速抬起了手,沒讓指尖落進桑眠的眼睛里。
睡前被巨大的悲傷籠罩,睡醒之后這份悲傷的感覺還是沒有散去。
小喪尸眼神空洞,在聽到薄衍溫柔的聲音時,視線重新有了聚焦。
“怎么哭成這樣子,誰欺負你了”
小喪尸清醒過來,眼睛腫著,讓他沒辦法看清薄衍的樣子,他猛地翻身坐起,撲到了薄衍身上。
太過熱情的擁抱,猝不及防的降臨,薄衍沒有防備,被桑眠帶著往后倒,腰背結結實實撞到了欄桿上,他沒有發出抱怨,而是抱緊了桑眠,忍著痛問道“怎么了”
得到薄衍的關心,小喪尸吸吸鼻子,難過道“小靄哥哥,被欺負了。”
薄衍松了口氣,知道桑眠沒有被欺負,他心底的暴戾稍微淡了點。
與此同時,對桑靄生出了強烈的不滿。
桑靄幾歲了,長得那么高大,竟然還能被人欺負還需要這只小喪尸來替他委屈。
如果薄衍與桑靄同輩,這會怕是早就去找桑靄質問了。
薄衍壓下不滿,拍拍桑眠的腦袋,說道“眠眠不難過了。”
他沒問桑靄被誰欺負了,除了小喪尸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跟他無關。
桑眠卻不知道薄衍在想什么,得到薄衍的安慰后,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也打開了話匣子“小靄哥哥的媽媽欺負了小靄哥哥。”
薄衍想到客廳里匆匆撇了一眼的女人,腦中閃過有關安瑾的記憶。
“媽媽不、不讓我跟小靄哥哥待在一起,她、她說小靄哥哥是廢物,小靄哥哥很優秀,才不是廢物。”小喪尸替桑靄覺得難過,說著說著又想掉眼淚了,他的眼淚經過一晚上早就流干了,這會再哭,眼睛都是痛的。
薄衍察覺到了,他捂住桑眠的眼睛,狠心命令道“不許哭”
桑眠小嘴癟起,聽進去了薄衍的話,真的沒再哭了。
如果沒有與桑靄深入接觸過,小喪尸的情緒不會那么激動。
正因為知道桑靄有多好,見識了舞臺上的桑靄有多亮眼,小喪尸才會替桑靄難過。
小喪尸接受到的記憶告訴他,桑靄小的時候是非常渴望母愛的。
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這樣傷害,安瑾肯定當著桑靄的面也罵過桑靄廢物,桑靄該有多難受呀。
桑博遠還出手打了桑靄。
“小靄哥哥是、是因為我才打人的。”小喪尸眨巴眨巴眼睛,一想到這就更加難過。
“爸爸打了小靄哥哥”
下樓的時候,桑眠聽到了桑靄和桑博遠的對話,他知道桑靄說的寶貝是指他。
小靄哥哥是知道他被郭昆打了,所以才去教訓郭昆的兒子的。
小喪尸用力掐住自己的臉頰,才沒擠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