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帶在旁邊一聽就要站起來,大頭從后面一拽脖領子給他拎住了,我陪笑道“對,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勞煩您給我看看欠條。”
后面那人沒吱聲的看了眼我旁邊的蛇皮袋子,彎下腰就要去拿,我用腳踩住了袋子,笑著說“這位爺,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各人有各人的命,王野走了是他命里該著,咱們爺們再念叨個死人也沒多大意思,人走了道義得在,錢,該多少是多少,一分不少您。”
我假意低頭掃了掃頭發,實則瞥了一眼剛剛走了那哥們掉地上的“鐵棍”,考慮著要是一會兒這倆孫子還不不識趣,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外面還有很多人,面子折一點算是先禮后兵沒關系,但是氣勢不能失,否則場面必然失控,別說錢帶不走,估計到時候我三尸體都得扔在這。
我見倆禿子對視一眼,心里便有了數,笑瞇瞇的伸出手,前頭那人咂巴了一下嘴,“成,理在你這。”他扔給我一張欠條,本金八萬,我給領帶瞅瞅,他點點頭。
“得給二十萬。”后面的禿子嚷了一句。
大頭一聽來脾氣了,張嘴就準備開罵,我拉了他一下,低頭看著欠條說“還不到一年,你這是幾分利啊,兄弟,別賺死人錢啊。”
就聽對方說“人要不死,就還八萬,只不過他之前答應幫我們老板走趟活得,你說這一趟活還不值這個數嗎”
我回頭看看領帶,他倔強的盯著那倆人搖搖頭,低聲道“不知道。”
“大頭,拿錢。”
我看著對方笑呵呵的說“我給,老爺們一諾千金,王野開口,多出這十二萬我就給了。”
領帶在身后拉我衣服,我沒理他,我把幾摞人民幣遞給胖子說“點點再走。”
前面的禿子掂了掂錢說“不點了”,然后望向緊閉的大門喊道“咱們的賬就算了了。”
等倆人走了領帶在我身后狠聲說“就是個敲竹杠的王八蛋,你給他錢干什么。”
大頭抬腿要去踢他,被領帶靈巧的躲了過去,大頭就罵“你懂個,你以為曹墳家里是開印鈔廠的啊。上墳燒紙,不知道要先扔三張嗎。”
經過這兩撥人,外面人是真的相信我們打算還錢來著,好幾個人爭相恐后的過來,只要我們確認欠條是王野簽的,一律都兌換,臨走前還給每人塞上倆橘子解渴,沒消半個小時,一袋子錢就見底了。
大頭在一旁埋怨道“你大哥賭博啊,咋欠這么多錢。”
領帶坐在后面好半天沒有說話了,就回頭看看緊閉的大門說“嫂子有個閨女,是個拐子,借錢給他看腿了。”
“原先的錢呢,那么牛逼手頭一點積蓄沒有啊。”
“大哥散伙的時候,把錢都給弟兄們分了。”大頭還想說什么,最后嘆了口氣。
我往胡同口望望看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也歇歇腳坐下來抽煙,“你大哥是個仗義人,命里該有這一遭,我呢,今天非跟這不靠譜的家伙過來,碰見了這事,這也命。”沒等我說完,就見領帶驀然抬起頭,手中砍刀倒握,目光灼灼,渾身緊繃的像只獵豹。
我轉頭去看,就見陽光下走過來一人,很瘦,像個竹竿,不過我注意到他的雙手很白,修長,來人面無表情,一步步向我們三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