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飯點,這三才姍姍來遲,像風一樣卷進門,陸衍一吸鼻子就聞到了那股濃重的炮仗味,估計是玩完才回來的。
飯菜已經上桌了,按海浪島的風俗,過年要吃雞,一大盤黃皮白肉的白斬雞,配上香菜、醬油、醋、小金桔等調料配的蘸料,真是香得人直犯迷糊。
一只雞只有兩只雞腿,陸安轉了轉眼珠,給陸衍出難題,“爸,雞腿該咋分啊”
陸衍瞪他一眼,用筷子夾起雞腿,往他跟江喬碗里各放了一個,“能咋分,我一個,你媽一個。”
陸安傻眼了,磕巴道,“別家吃雞,雞腿都是分給小孩的,咱家怎么是大人吃呢。”
陸衍慢條斯理地啃著雞腿,“陸小安同志,你今年多少歲了”
陸安掰著手指頭數,“過完年八歲。”
“我今年三十二,算咱兩都能活到八十,我剩四十八年能吃到雞腿,你呢,你還有七十二年能吃到雞腿呢,你比我多二十四年吃雞腿的時間。”陸衍斜他一眼,“所以這雞腿是不是該我吃,知道啥叫尊老愛幼嗎”
而且,老這話說的虧不虧心。
陸安被他爸的無恥給震驚了,“能這樣算”看他爸吃雞腿吃得香甜,垮著一張臉道,“爸,你果然是后爸,我是你撿來的吧。”
“知道就好。”陸衍把雞腿蘸了蘸醬料,接著吃,“你們三都是我從垃圾桶里撿的。”
聞言,陸安震驚了“爸,你這么早就開始撿垃圾了”
陸衍
江喬一口雞腿肉差點卡在喉嚨里,“咳咳咳。”灌了幾大口湯才咽下去,跟陸衍說,“讓你忽悠他。”
陸衍轉移話題,“你們三這么晚回來,玩去了吧”
陸安抬抬手,“這么重的鞭炮味,你沒聞到”
陸衍又想揍他了,這小子就是皮癢。
陸珊“我們錢不夠,湊一起買的鞭炮,就放了一會,就沒了,不然還能更晚一點回來。”
陸康道“周佳言和周佳美,他們媽給買了六十響的大鞭炮,還買了好多好多的小鞭炮,說是獎勵他們兩考得好,這么多鞭炮,估計能放一天。”
鞭炮可不便宜,陸衍挑挑眉,“這得花不少錢吧。”
“花了二十塊錢。”倒不是算出來的,是去供銷社買鞭炮的時候,正好撞見李甜甜跟老板說,家里孩子考得好,買二十塊錢的鞭炮,獎勵他們,讓他們放個盡興。
“二十塊錢”江喬也驚了,“這得放到明年吧。”
“放、放不到明年,窮有窮的玩法,富有富的玩法,像我們,攏共加起來就買了不到二十個小鞭炮,點一個扔到土坑里,再埋起來,等它炸開,這樣慢慢玩,能玩一上午。周佳言跟周佳美得的鞭炮多,點一個扔一個。”陸康抿了抿嘴,還有些心疼。
“周安國真慣孩子。”陸衍道。
陸珊搖搖頭,“不是周叔叔給他兩買的鞭炮,是李阿姨買的。”
“李甜甜”陸衍驚訝道。
“對,可大手筆了,我們剛到供銷社,買完鞭炮,剛好撞見李阿姨帶著周佳言和周佳美進來,掃了一眼我們買的那點鞭炮,然后大手一揮,跟老板說,她要買二十塊錢的鞭炮。”陸安扯了扯嘴角。
當他不知道啊,這位李阿姨,就是故意的。
“周安國同意”江喬問。
在她印象里,周安國還是比較摳的一人。
“周叔叔在外邊等著她們,她們買完鞭炮出去,周叔叔一看買了這么多,可心疼了,直接嚷嚷,問她們怎么買了這么多。”想到周安國那副肉疼得像牙疼的表情,陸珊就忍不住樂出聲。
周安國心疼是正常的,再有錢也不能這么花啊。
要是花了二十塊錢,買的是些耐用的東西,那倒算了,可這二十塊錢,買的是只能聽個響的鞭炮。
陸衍不贊同地搖搖頭,“太鋪張了。”
也就是花的是周安國的錢,李甜甜不心疼,真是應了那句話,不賺錢的不知道心疼錢。
二十塊錢,都夠買多少斤肉了。
周安國每月的工資是有定數的,這二十塊錢花出去,足夠他肉疼一段時間了。
江喬“老話說得好,男人是耙耙,女人用匣匣,不怕耙耙齒少,就怕匣匣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