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赤井秀一鄭重地接過來,先是輕輕彈了一下弓身,又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弓弦,嘗試拉滿。
很普通的一張弓,甚至不是重弓。應該是手制品,弓身看起來像是葛藤,弓弦應該是馬尾,并不是什么多特別的材料。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弓身上雕刻的花紋了。
一般來說,弓身不會做雕刻這種華而不實的工藝,會損傷弓的韌性,容易斷裂。然而這些花紋刻得極為細密,之前遠看以為是流水紋,細看才發現,他以為的流水形狀,全是米粒大的古怪字符花紋組成的。尤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者僅僅只是藤木弓年份久了,表面被磨得油光亮滑的緣故,那些花紋似乎隱隱發光。
“要試試嗎”花山院漣眨巴眨巴眼睛,抽出一支箭遞給他。
“不用了。”赤井秀一微微一頓,把弓還了回去。
他拉過弓,就那個力量,能把箭射出百米都是本事。別說防彈衣,就連結實一點的布料都不一定能射穿。何況就看地上殘留的半截箭桿也知道,他的箭同樣很普通。
有問題的不是弓箭,而是花山院漣這個人。
“哦。”花山院漣重新把弓背上。
他不討厭赤井秀一,相反還挺有好感的。
想看,就問。大大方方的,很坦蕩。
而且到底是讓人家背了兩口黑鍋,而且很有可能以后還會讓人繼續背新的鍋。
所以天然心虛氣短。
“看完了,你可以滾了吧。”降谷零不客氣地趕人。
“過幾天見。”赤井秀一揮揮手,轉身離開。
“誰跟你見。”降谷零嘀咕,又有幾分煩躁。
過幾天他肯定是不能出現了,聯合搜查會議的事也參與不了,真麻煩
“那個,降谷警官,你接下來還有事嗎”花山院漣見終于只剩下他們兩人,眼巴巴地問道。
“沒有,怎么了”降谷零問道。
當然,他并不是真的沒事。如果可以,他只想立刻趕回公安部處理貝爾摩得的后續事宜。然而,這里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必須拖住花山院漣,不讓他發現安室透不在大宅。
原本他也是安排了人準備交通事故封路,可誰也沒想到花山院漣會和基德合謀玩一出金蟬脫殼,現在只能他親自來了。
何況,趁著解藥效果還在,作為降谷零,他還有一肚子電話里不方便的訓斥沒說出口
“那我請你去吃夜宵好不好”花山院漣委屈道,“我連晚飯都沒吃,好餓啊。”
“
去哪兒”降谷零想了想問道。
邊吃邊說,大概氣氛不會太僵硬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呢。
“跟我走就知道了。”花山院漣眼睛一亮,抓著他的手腕就跑。
“等我還沒”降谷零脫口而出,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至少現在的模樣比剛才笑著威脅貝爾摩得的模樣更可愛些。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灰原哀說過的話溫和可親是他的性格,卻不是他的作風和能力。
這孩子,就連用箭射穿貝爾摩得的肩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笑著的。
仿佛那種飛濺的鮮血和慘叫激不起他一絲心情波動。
他明白,練習過武道的人,靜心是必修課。但是做到花山院漣那樣,生死面前依舊喜怒不形之于色,未免讓人心里發寒。
以及有些心疼。
還是個孩子呢,到底要經歷多少不如意,承擔多少壓力,才會養成這樣的城府和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