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鄉僻壤來的,怕是弓都不會拿,別叫他在太女面前丟人了。”齊叔良冷哼一聲,將另一把弓直接擲到地上。
那人卻只顧坐著品茶,連眼皮都未抬。
齊叔良推開房門大步離開,下人戰戰兢兢地拾起地上的弓,以袖子仔細擦凈了,恭敬地捧到那人面前。
“大少爺這弓”
“我確實不會使弓。”被稱為大少爺的男子抬頭含笑道。
齊府的這個下人曾受過大少爺生母的恩惠,幾番猶豫還是低聲勸道“您多年未歸家,如今繼夫人欺辱您,三少爺也對您如此不敬重,為何不為自己某個好出路呢”
大少爺眉一挑,語氣淡淡“什么好出路”
下人聲音發顫,說出的話又格外認真“您貌比潘安,若能得太女殿下青眼,齊家上下便再無人敢看輕您了。”
大少爺輕輕笑了一聲“你是說以色侍人”
下人連忙搖頭,道“能做帝婿是光耀門楣的事更別說太女殿下驍勇無比,又絕頂聰穎,光是看三少爺的樣子,您也該猜到這樁婚事有多好。”
“嗯。我知曉了。”大少爺語氣輕緩,聽不出其中情緒。
下人又將弓捧起來“今日女皇便是在為太女挑選夫婿,您萬不可錯過良機。”
另一邊,行宮校場之上。
齊叔良在靶前站定后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見齊青長那個笑面虎并沒有跟過來,松了一口氣。他這個大哥身長肩闊,長相上聽說肖似他父親那個早就病死了的元配夫人,雖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認是極俊秀的一張臉。
萬一太女殿下看中了他那張臉,選了他,自己和母親往后的日子不就難過了太女養在東宮里的馮溪便是出了名的好看,可見是個愛美色之人。
齊叔良沉下心,拉開弓瞄準靶心。
與他隔著很遠一段距離的南秀同時也搭箭抬臂,只是她不像從前那樣求勝心切,甚至分神在想小舅舅教自己射箭時說的話,第二箭不意外地走空了。
一同比箭的只有五六人,自從看到七皇子南郁上場后,一些人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也就畏難放棄了。不過南郁明顯未盡全力,有兩箭射空,沉默著走下場,侍從跟在他身邊小聲說“您故意讓著太女,卻叫那齊叔良拔了頭籌,正得意呢。”
南郁并不在意。心道南秀過去最喜歡在射箭上壓自己一頭,今日人卻懨懨的,沒什么精神,不知是怎么了。
即將開宴,所有人都回了各自的座位坐下,女皇等到南秀也坐在自己身旁后特地問眾人“方才是誰勝了”
齊叔良立即起身朝女皇見禮,又恭敬地自報家門。女皇打量著他的樣貌,若有所思,微笑道“果真是齊潁的兒子,當真虎父無犬子。”
南郁看著齊叔良被夸贊后漲紅的臉,手落在膝頭攥緊。
周圍人向齊叔良投去了各異的視線,女皇欲為太女擇婿,在座的幾位世家公子都在考察的范圍之內,齊叔良算是搶先露了一回臉。
南秀一直沉默,齊叔良說話時她連頭都沒抬過。
比箭誰贏了她也并不在乎。
女皇留意著她的反應,便知道她是對這個齊叔良沒什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