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自以為好心的離開,竟叫人在背后偷偷潑了她這樣一盆臟水,委屈無處發泄,想不明白為什么孟家人要說她是賊。
黎玹俯身將她的東西拾起,又拍了拍上面的薄灰,走到她面前。
越想越難受,她一滴淚忍不住,其余的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爭先恐后往眼眶外涌。黎玹向她靠近,她忍不住后退一步,低垂的眼簾內闖進他一只如玉的手,將包袱和錢袋子遞到她面前。
她沒有伸手去接,甕聲甕氣地強裝壞脾氣道“還不快仔細翻查這次不查,等我走了你們別想抓住我。”
黎玹低聲一笑,柔聲說“你這便要走”
南秀身體一僵,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沒什么底氣地反問“怎么你們要強定我的罪不成”
撞進黎玹帶笑的眼中,聽他道“你這樣走了,臟水可就洗脫不了了。”
南秀心口一松,道“我不在乎。”她將包袱從他手上拿回來,卻沒再碰那個錢袋子。
“這個不要了”黎玹將錢袋子又再次遞給她。
“可不敢再拿了,若你們反口說是我偷拿的,我當真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她抿抿嘴,定了定神,看向他認真道,“感謝你們請我吃了一頓飽飯,方才過來是想問你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并非故意探聽你們講話。如今說清楚了,這便要走了,后會無期。”
她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善良明理,受了委屈流著淚也會為自己認真分辯。黎玹收起了淺笑,認真道“隨我回洛陽,我可以為你洗脫冤屈,等事情結束再回報你的恩情,派人送你去想去的地方。”
南秀拒絕說“謝謝你,當真不用了。”
她語氣十分堅定,黎玹沉默了一瞬,想到她對孟微勤的稱呼,又問“你與孟微勤是什么關系”
“我是他的恩人。”南秀將二人所謂的婚約抹去不提,真心想要成全孟微勤和徐引襄。她和父親救他本就不圖回報,父親臨終前把她托付給他,也是怕她無人照顧,但被無故冤枉了又難免生氣,所以才會和黎玹強調自己對孟微勤有恩而非欠了他們孟家的
她細看黎玹的表情,發現他是真的愿意相信自己的話,心情輕松許多,忍不住對他多說了幾句“既然你也認得孟微勤,若回洛陽之后看到他還在找我,麻煩和他說我在洛陽住不慣也吃不慣,不想呆在那里了,不用再找我。”
說完后她的表情又重新變得失落起來,在心里想著她被污蔑成賊女的事,孟大哥知情么如果知情,那這番話又有什么轉達的必要呢
她不愿回洛陽去,黎玹也不會強求,到時自會想辦法幫她洗脫冤屈。又看她滿臉糾結,仿佛能看穿她心思一樣,說“傳信給我的是孟家的老夫人,并非孟微勤。但他究竟知不知曉此事,我目前也還無法斷言。”
黎玹很少向人許諾什么,但她失落的表情實在過于明顯,于是道“不論他知情與否,我回洛陽后都會代你向他解釋清楚,你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