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蛋糕的瓷碟摔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四分五裂地飛濺到兩人腳邊。
他額發和睫毛也糊著零星的白色污漬,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狼狽。
南秀舒出一口氣,把點心碟子直接扣在陳清禮頭上以后心情好多了。“真抱歉。”她慢吞吞地把手指上蹭到的奶油抹到他胸口,抬眼看著他說,“沒能控制住。”
她話音剛落,手臂被人從后面輕輕一握。
正要轉頭向后看時陳書則已經擋在了她面前。她也很不客氣地龜縮在他身后,開始扮柔弱可憐。
陳清禮輕輕舔了下嘴唇,看向面前的兩人。
南秀今天才見到陳清禮,陳書則卻不是,前段時間是他親自去接弟弟回的國。
當時的陳清禮才剛得知真相不久,真的很想和陳書則打一架發泄憤怒,但最后還是沒那個膽子。兄弟倆從小喪父,陳書則又早熟,待他如兄如父,敬重和畏懼壓制著他的怒火,但受到背叛的感覺也更加強烈。
陳清禮死要面子,口不擇言地說他早就不喜歡南秀了,陳書則也就是撿自己不要的罷了。
但他并不覺得哥哥會喜歡南秀那種頭腦簡單的笨美人,好友也都說是南秀見他重傷昏迷,蘇醒無望,所以拋棄了他千方百計地糾纏哥哥。如今兩人結婚,是南秀陰謀得逞了,而不是兩情相悅的緣故。
陳書則站在弟弟面前,看著他西裝上的一片狼藉和額角殘留的紅腫。表情淡淡的,卻讓陳清禮莫名有些心虛。
之前當著哥哥的面說自己不在乎南秀,一回國還是沒忍住跑來找她,搞得一身狼狽,實在丟人。但心里又很憋屈,憑什么哥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南秀身前,明明是南秀先對不起他的,他才是最受委屈的那個人。
“回家去。”陳書則簡短道。
陳清禮沒動,眼睛紅紅的,一直盯著南秀。
三人正僵持時,臉色鐵青的南父趕了過來。
南父以前對南秀的態度是恨鐵不成鋼。南秀從小到大成績不好,高中和陳清禮早戀又鬧得全校沸沸揚揚,現在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種恨鐵不成鋼中又夾雜了一絲微妙的嫌棄。
他們夫妻自學生時代起就是天之驕子,后來忙于工作,往返于國內國外出差,每一次給南秀打電話詢問她的成績都會被她氣到心梗,沒想到會生出這么笨的女兒。直到找到親生女兒之后,發現她成績優異又刻苦努力,再對比被寵壞了的南秀,不由得暗嘆一句“怪不得”。
但總歸是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哪怕是小貓小狗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南父南母商議過后,又經得夏暖同意,決定繼續讓南秀做南家的孩子。
南母除了憐惜親生女兒在普通人家成長生活,錯過了太多本該擁有的東西,所以花費更多精力和時間細致陪伴外,對兩個女兒尚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南父心底的天平卻明顯是偏于夏暖的。
“今天是你姐姐重要的日子,鬧成這幅樣子,丟不丟人”南父開口就是指責。
南秀抬頭看了一眼爸爸,同時看到了爸爸身后正向這邊走過來的夏暖。
“是清禮沖動。”陳書則看向南父,回護南秀的意味直接擺在明面上。
南父啞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反駁陳書則。做老丈人的不得不給女婿面子,傳出去也不是件好聽的事,但他也確實不敢擺譜。
他一直覺得女兒南秀高攀了陳書則。和陳清禮談戀愛的時候兩人都一團孩子氣,倒也挺般配的,而陳書則年少有為,年紀輕輕便成功支撐起陳家偌大的家業,在做生意這方面就連他這個行商幾十年的老油條也拍馬都趕不上。
夏暖走到南父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口“爸爸,算了吧。先讓這位先生去換一身衣裳。”
南秀視線在夏暖和陳清禮之間轉了兩圈。她試圖躲過書中的劇情,現在也不知道算是躲過了,還是殊途同歸。
這是夏暖和陳清禮的第一次見面。
陳清禮和陳書則長得有些像,但氣質迥異。夏暖看他有點眼熟,認真回憶了一下,忽然想起來前些天在網上看到過有關他的娛樂新聞。
新聞上說他和當紅女星蕭燕正在熱戀中。
配圖上的他冷漠又俊美,一副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此刻距離很近,樣貌遠比修復過的糊圖更有沖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