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頭皮生疼,還是討好地喊一聲姐。
秦佳彤瞧不起這賤樣,余光瞥見一抹粉色,她笑“好俗的粉,不過和你好配。”
說著就把裙子撈起來,往秦佳苒身上比劃,冷不丁發現面前的女孩居然被這一段艷粉波光襯得越發嬌媚,她當即將裙子甩開,冷臉坐下。
“知不知道明晚讓你去做什么”
秦佳苒看著綠色印花地毯上的裙子,搖頭。
秦佳彤閑來無聊,玩著新做的指甲,嬌嬌的顏色,襯得十根手指頭如春天的花,“天瑞的黃董很鐘意你咯,他親口跟媽咪說,想邀你明晚做他女伴。不然你去做什么給客人們表演什么是丟人現眼的野種嗎。”
黃董
秦佳苒在腦中搜尋,愣是想到一個姓黃的中年男人,穿西裝革履,戴百達翡麗
她恍然大悟。
難怪最近太太對她這么好,霎那間,她的身體如墮冰窖,窒息感鋪天蓋地涌來。太太是愧疚嗎還是懷柔,讓她迷失在富貴中,好心甘情愿把自己賣掉。
她心臟間歇性絞痛,一時沒收斂,只拿冰冷的目光看向秦佳彤“姐姐,他有小孩。”
溫順,乖巧,安靜的眼睛此刻像淋了水的匕首,雪亮而陰郁。
秦佳彤頭皮發緊。
她猛地想起五年前,她曾無意中看見秦言風趁著秦佳苒熟睡時去剝她的校服,那一刻,她也是頭皮發緊,心臟發緊,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窒息。
媽媽說的沒錯,秦佳苒是野種。
“你吹啊連堂哥都勾引,還怕男人有小孩啊”
“我從來沒有勾引過秦言風別污蔑我”
空氣靜止一瞬。
秦佳彤陰戾地看她一眼,隨后在房中踱了幾步,拿起一把放在床頭柜的剪刀。
秦佳苒呼吸凝滯,飛速護住頭發。
秦佳彤笑出聲,“做乜你以為我是那些學校里的太妹嗎,剪你頭發。我呢,只是幫你把裙子剪短一點。”
窗外雨聲淅瀝,破碎得令人厭躁。秦佳苒不喜歡雨天,尤其是暴雨。
“露大腿不好嗎,你長得騷,又會討好人,黃董可不被你迷死”
秦佳苒不吭聲,看著那匹波光粼粼的粉綢緞在眼前撕裂成兩半。
誠然,她討厭這條裙子,可看見秦佳彤毀掉它,心臟還是有轉瞬即逝的難過,以及緩慢地,流出一些她無法控制的毒汁。
秦佳彤把剪刀扔掉,揉了揉手,高貴地邁步到門邊,漫不經心回頭“期待妹妹明晚的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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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苒緩慢地挪到床邊,撿起剪刀后,沉默地沿著床沿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一張天真又純媚的臉一片冰冷。
手中棱角分明的構造割著皮肉,她狠狠握住,手心的疼一直燒到心口。
她抽出屜子,把剪刀狠狠摔進去。
粗暴的力道把藏在抽屜深處的一只利是封震了出來,封口膠條早已失效,敞開來,露出里面的一角方巾帕。
那是深紫色的方巾,被珍惜地疊整齊,存放在利是封里。
秦佳苒一時呆住,看見那巾帕角落上,銀線繡的一個復雜小字
“曜。”
她九歲不懂這么復雜的字。
現在懂了。
是明亮,光輝,照耀的意思。
那不是屬于她的東西。
她不過是一只在深淵里仰望月亮的蝴蝶,不是有了翅膀就能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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