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去拿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大哥二字,一接通,對方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問她是何方神圣,是不是也要八抬大轎去請
秦佳苒不知這是哪通邪火發在她身上,眸中的神采迅速斂去,只是低著聲音“抱歉,大哥,我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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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拉開晚宴廳門,明亮的燈光撲過來,秦佳苒不適地瞇起眼。倒不是因為太亮,而是她一進來,就感覺到無數隱秘探究的目光如針刺過來。
眼前是一片衣香鬢影,昨天凌晨散在雨里的芍藥花此刻全部插在昂貴的青花瓷瓶里,少了頹靡的驚艷,只有高雅莊重。
這次宴會頗為正式,邀請函上的dressde是bcktie,全場男士皆著正式西裝,女士則無一不是優雅靚麗的長禮服,最短的裙子也是及踝,主打一個高雅莊重的格調。
秦佳苒站在這里,格格不入,眾人瞧著她就像瞧著小丑,試圖靠奇裝異服來博得眼球,殊不知這里是名利場,名利場講規矩,講體面。
不體面的人,不體面的打扮,就算惹來了全場的目光,也只配用嘩眾取寵來形容。
很快就有竊竊私語傳到秦佳苒耳朵里。
“這誰啊穿得還挺騷。”
“點呀,陳少有興趣”
“身材不錯,長的也乖,看上去像嫩妹仔。”
“嫩有嫩的好呢,陳少不喜歡嫩的”
“嫩當然好咯,可不懂規矩就不好。”
男人私底下說話就是骯臟,哪里的男人都一樣。
秦佳苒定了定心神。總歸丟的是秦家的臉,她無所謂,她巴不得今晚所有男人都覺得她上不了臺面,看不起她,讓那個什么黃董也覺得沒面子,從此離她遠遠的。
大不了挨幾句罵。
果不其然,一分鐘后,秦佳苒聽到了秦家澤斥責“你這是穿的什么不懂規矩”
秦佳苒垂下頭,委屈說“大哥,是姐姐把我的裙子剪短了。她也不準我穿別的。”
秦家澤是家里的大哥,李夢嵐生他生的早,今年已經二十九歲,平日里嚴肅板正,導致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很杵他,秦佳苒敬畏他,也怕他,有時也討厭他,但至少沒有恨過。
有時候秦佳彤欺負她,秦家澤會出手制止,也大發雷霆教訓過秦佳彤,可時間一久也疲了,大多大事化小。
家和萬事興嘛。
她心里清楚,在秦公館,秦家澤的親妹妹是秦佳彤,就不可能把她當真正的妹妹。當然,她的哥哥也不是秦家澤,她有自己的哥哥。
秦家澤正心里窩火,哪有閑工夫管這些,臉色鐵青“自己做錯還告狀,她讓你穿你就穿你這么好欺負,不欺負你欺負誰算了,不同你講這些,講也是雞同鴨講,你不要跑遠,媽媽在找你。”
秦佳苒嘴角僵硬地牽了下,想說什么,還是咽了回去,“對不起,大哥。”
她如此乖順聽話,秦家澤一時之間倒不知說什么好了,心里涌起一陣復雜。
真不怪他輕賤人啊,細妹這樣漂亮又溫順,不就是天生做金絲雀的料
母親一開始說要把細妹配給黃董,他是極力反對的,他再不喜歡細妹也不能把她配給一個二婚男人。
可話說回來,黃董雖然年紀大些,但說穿了也只是四十多,長相周正,保養得當,風度翩翩,前兩年還死了發妻,是港島如雷貫耳的鉆石王老五,多少女人愿意沒名沒分跟著他,他卻承諾給細妹名分,細妹畢業后可就是天瑞老板娘,人前顯赫風光,人后還有人疼,他也可以順利搭上天瑞的橋,在澳門投資賭廳,這不是一舉多得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