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那只無形的捕網緩慢下落,布下一層極淡的陰翳,停在距離蝴蝶幾寸的上方。
“如果你愿意我說的是如果。”黃宗誠語氣誠懇,“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后盾,我會很榮幸。到時候不只是秦家人,是整個港島,沒誰可以再欺負你。噢對,聽秦夫人說你小時候喜歡畫畫,
現在還喜歡嗎”
一番話說的讓她找不出任何反駁的地方。
秦佳苒怔松地看著眼前花團錦簇的世界,
恍惚,
隔著一層朦朧的霧,她好像看不清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也許永遠都看不清。
“我我喜歡。”幾乎是狼狽地吐出口。
“那畢業后去巴黎美術學院讀藝術喜歡嗎我想、給你請全世界最好的老師,送你一間只屬于你的畫室,讓你成為比你姐姐更炙手可熱的藝術家,到那時,你會是完全不同的秦佳苒。”
沒什么不可以買,只要有錢。
沒什么不可以被標價,不論夢想,亦或她。
眼前的這個男人,謝先生,甚至是任何其他人,又有什么區別
怎么偏偏謝先生就可以,黃董又不行呢她要的不就是永遠離開秦家,要的不就是爭口氣嗎。
黃董也可以的。
秦佳苒的眼前蒙上一層淚,手指不自覺打著顫,唇瓣也顫,看上去痛苦又難受,她的心臟在溫油中煎熬,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
最后,頹喪說“我怎么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黃宗誠憐愛地看著面前即將崩潰的女孩,勾了勾唇“我們可以簽合同。此后,這只是我對你的承諾,不再是我和你后媽的交易。”
悠揚的小提琴在空氣中流淌,是樂隊開始了現場演奏。
秦佳彤正被一位英俊年輕的紳士牽著,款款步入舞池,她身上的白色長裙被柔軟的燈光淋透,是文藝復興的油畫,那些畫家喜歡把女人畫得圣潔又唯美,宛如慈悲的圣母瑪利亞。
秦佳苒眼中不剩任何神采。黃宗誠的目光也順著她望去,看見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俊男靚女,他風度款款發出邀請,伸出手掌,向上攤開,“跳嗎。”
“我不會。”秦佳苒搖頭。
“我教你。”對面之人循循誘捕。
“秦小姐也該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不是嗎”
秦佳苒心口襲來一陣鈍痛,她壓抑住,愣愣地看著這只手,答應吧,答應算了,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她動了動手臂,艱澀地抬起,緩緩,緩緩放上去。
就在柔軟細白的指尖即將觸到對方的掌心時,秦佳苒停住,整個人呆傻了下去。
黃宗誠皺了皺眉,“秦小姐。”
秦佳苒的目光顯然不在他這里,而是在他身后。不止秦佳苒,周圍賓客的目光顯然都不約而同集中在他身后。
宴會廳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微妙且蠢蠢欲動起來。
遲到一個小時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這里,毫無疑問,今晚平平無奇的宴會因他的到來而掀起了真正的高潮。
畢竟這里有一半都賓客都是沖著謝琮月而來的。
黃宗誠飛快反應過來,秦佳苒再重要也不過是個女人,如何能跟謝易兩家的太子爺相提并論。
“謝先生,還以為您今晚不來了。”黃宗誠熟稔地上前打招呼,伸出手。
謝琮月垂眸看了眼這只手,冰冷和嘲諷染上眼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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