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茜皺著臉,視線掃過那只手。
冷硬的骨頭,被日光曬出來的麥色,抓住她白到融進雪里的小臂,刺激著眼球。根根分明的手指并不似一般養尊處優的豪門少爺那樣修長斯文,虎口處被一道傷疤
橫貫,讓人不寒而栗。
秦佳茜沒注意這些細節,她只是皺著眉,心里冒著一把火。
“你撞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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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茜抬眼去瞪這人。
對方似乎是懶得跟她計較,散漫地瞥過來一眼。
那是一雙冷峻如鷹隼的黑眸,男人輪廓凌厲,短發利落,直貼頭皮,一身西裝罩著他結實的身體,與斯文亳不掛鉤,戾氣凜凜。
這這他媽道上的吧
秦佳茜咯噔一下,把吃軟怕硬發揮到極致“y我剛剛不是發脾氣喔我、我很謝謝你,謝謝謝謝您是位好心的先生長命百歲”
她鞠躬。
男人冷冷地扯了下唇,狹長的眼眸半瞇,上下打量她一圈,這才開口“你身上的裙子哪來的”
聲音低沉,帶著一些野性的粗,猶如在叢林里活下來的猛獸,戰績累累也傷痕斑斑。
“裙子”秦佳茜眨了眨眼睛,不懂他奇怪的發問,撒了個謊“我自己的啊。”
“不是你的尺碼。”男人戳破她的謊話。
秦佳茜徹底愣住,掌心貼著裙擺,感受著來自日本頂級天鵝絨的細膩熨帖,明白了過來
那兩只盒子是不同的男人送給秦佳苒的。又想到剛剛從秦佳彤嘴里聽到的黃董二字。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秦佳苒同時勾搭了好幾個,大于等于三。
她秦佳茜眼睛瞪大,她這個毛剛長齊的細路妹可真敢啊
“你搶的”男人繼續拿著半懶又低野的聲音壓迫秦佳茜的神經。
“不”秦佳茜一下子心虛地揪住裙擺,“是我妹妹給我的”說完就在心里罵自己沒出息。
慫貨,她才是慫貨。
男人挑眉,似乎是得到了答案又似乎是不關心了,雨收云歇地收回目光,抬步從她身邊而過。
他走過來的那一瞬間,秦佳茜整個心都提起,仿佛被叢林猛獸靠近,她嗅到一點那男人身上沾著的氣味。
“等等”她脫口而出。
男人頓住,秦佳茜嗅著那股越強烈的氣味,目視前方,鎮定“這件裙子是你送給秦佳苒的嗎”
不是香水味。是冷冽金屬的味道。
她想起曾和朋友去德國秋獵,當地人會拿一種專用的槍油保養獵槍的零件,擦過油后的槍泛著泠泠的黑光。像這種味道。
“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男人低聲回。
秦佳茜睜大眼睛,直覺他在撒謊,但細細回想又覺得不對勁,認識就認識不認識就不認識,何至于撒謊。
鼻息下冷冽的金屬味消弭,取而代之是香煙的苦澀。
秦佳茜轉過頭去。
人早就不見了,只有空蕩蕩的走廊,淺灰棕地毯,墻壁里鑲嵌的鏡子映出她茫然的眼睛,古銅色的水晶彎鉤燈懸掛,一團團青煙彌漫在燈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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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就是套房。
侍應生為謝琮月安排的這間套房顯然是最高規格,面朝維港,有觀景陽臺。
陽臺上,一盞水晶彎鉤燈垂下,在維港璀璨的夜色里,暈開一點聊勝于無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