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女孩能想到這一層,城府便不是一分兩分。無論怎樣,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忍下這一口氣。
李夢嵐心里也是煩的很,聽著對方的嘲諷還要賠笑臉,秦家和黃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這個時候撕破臉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苒苒還小,不懂事也正常,黃董您也要讓著她點,總不能還跟小孩子計較。等她想通了,自然知道誰對她好,誰是她抓得住的。到時候她主動來找您,您不就面子也有里子也有了。”
對方笑一聲,“秦太還真是不怕跟我惹麻煩,你女兒攀上了謝琮月,還會來主動找我還是你要讓我去跟謝琮月搶人”
“什么搶不搶的。黃董說話真是幽默”
李夢嵐保持溫柔的態度,“他們之間不是您想的那樣呢,今晚的事只是偶然,我可以跟你保證。”
“保證秦太是能保證你這看似順服實則犟種的小女兒,還是敢保證謝家那位看來你還不知道吧,上周在馬術cb,你家三小姐若不是上了謝琮月的車,怎么可能躲開我的人我倒是覺得,這太子爺早就看中了她,反正你不是想和謝家結親嗎,大的嫁不進謝家,小的嫁進去,我看也是天大的喜事,秦太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哦,對了。”對方吐了一口煙,“細秦生想沾賭場的生意也不必找我了。易家手上雖沒賭牌,但誰不知道朱家能拿到兩塊賭牌全靠易家做保,秦太日后有了想要的,跟你女兒開一開金口,不論在港島還是內地,還不是唾手可得。”
對方又是一聲冷笑,沒等李夢嵐說話就掛了。
李夢嵐聽著忙音,深吸一口氣,嘴角維持著笑,可下一秒,那笑轉瞬即逝,陰森暴戾布滿整張面孔。她抬手就將手機砸在墻上。
“小姐”黃媽大驚失色,喊出了當年在閨閣時對李夢嵐的稱呼。
李夢嵐眼睛通紅,卻沒有眼淚,宛如皸裂的紅土,一條一條裂紋爬上眼球。
她多么恨,就有多么后悔。
恨她耗盡心血養出來的女兒居然比不過一個按摩女生的賤種。那按摩女被前夫拋棄了,沒錢,被人唆使著去夜總會賣酒,哪知被喝醉的秦世輝看上。一開始還不肯,給了三萬塊他媽的就賣了。
三萬塊,她吃一頓飯都不止三萬呢。真是賤。
她這人模狗樣的丈夫也是個下三濫的,呵,跟他媽公狗一樣管不住下面。她怎會被爸爸媽媽
逼著嫁給這種男人她放棄博士學位,
,
放棄她最心愛的
李夢嵐忽然痛苦至極,一把抓住黃媽的手,“阿茉,阿茉,我當年就該把那女的和”
黃媽睜大濁黃的眼,猛地掙脫手,捂住李夢嵐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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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臺從港城國際機場出發的灣流g650此刻已平穩地航行在萬米高空,往舷窗望去,看不見璀璨燈火,只有一片深邃夜色,宛如無垠黑洞。
艙內溫度偏低,跟大名鼎鼎的中環商場里的溫度相似。燈光,香氛,濕度,氧氣,噪音分貝都控制在最適宜的狀態,令人身體輕松,又不至于過于倦懶。
一名穿著深藍制服的空姐推著小車走進客艙,高跟鞋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悄無聲息。推車上擺放了新鮮水果,葡撻,壽司,芝士海鹽蛋糕,拿高腳杯裝著的桑葚冰激凌,以及一支路易十三天蘊,甚至還有一束拿水晶花瓶裝著的芍藥花,綻放得剛好。
謝琮月坐在客艙的沙發椅,桌上擺一臺平板電腦,他神色凝冷,手指輕輕托在細邊眼鏡下方。
這位高不可攀的太子爺無疑是她職業生涯里最好伺候的老板,就是不知道那位小姐好不好伺候
被太子爺親自抱上飛機的女人。
夜色濃郁,露水重,她當時遠遠站在舷梯邊上,沒看清那女生的長相,只知道被一襲華麗的黑色禮服包裹著,安靜地縮在男人懷里,看上去睡著了,之后,老板讓她去給小姐換掉禮服,她才有機會看清楚那女孩的長相。
真是美。閉著眼睛睡覺,乖得像天使,可黑禮服之下,那酮體,又媚得跟妖精一般。
不柴不膩,渾圓柔美。
空姐把壽司和水果擺上餐桌,添了酒,繼而對謝琮月鞠躬,推著小車往客艙后面的套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