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有才華。”
“從來都沒人說過我有才華,謝先生,我小時候甚至都沒有老師,我只能偷偷畫。”
“為什么要偷偷畫”謝琮月瞇了下眼,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長發,緩慢,溫柔。
秦佳苒吞咽了一下忽然分泌的口涎,眼神躲了下,“沒什么。”
“秦公館不準你畫畫。”
他敏銳到可怕。
秦佳苒心陡地一跳,心跳有多紊亂,心緒就有多復雜,她為自己的卑劣而羞愧,她故意說的,不是說漏嘴,是故意的。
她為自己而感到悲哀,在這樣溫情的時刻還想著如何一點點引誘他知道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爛事。
“我”
一個字卡在喉嚨里,沒說完,就被他沉聲打斷。
“秦公館是不是打過你。”
秦佳苒呼吸一滯,他知道了,他看見了熱搜。
她飛快垂下頭,搖頭,“沒有。”
謝琮月呼吸緩了下,兩指
強勢地鉗住她下頜,
讓她抬起頭看他,
眸色深涌,“苒苒,不要騙我。”
秦佳苒知道他只是在問秦公館的事,沒有在問別的,但就是讓她心中打顫,說出來的聲音很碎,“真的沒有。”
謝琮月果然猜中她會騙人,但她越是不說,他心中的痛感越洶涌,口吻和語氣幾乎是冷冽了“我看見了熱搜。秦佳彤,她是不是打你。”
秦佳苒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被他冷厲的目光盯得心頭發慌,“我”
“是,還是不是。”
“是。”
她心跳的聲音徹底淹沒了她的感官,頭皮一陣一陣在發麻。
不習慣把傷疤撕扯下來,血淋淋地給他看。但不得不給他看。他會怎么樣,會心疼,會難受,會想為她出氣,還是會覺得有一個被人罵下賤被人打的女朋友而丟臉
他的心思太深太難測,一切都有可能,她把控不準,她像是在開盲盒。
“她怎么打你打你哪里是不是經常”
謝琮月面無表情地問出一系列問題,語速緩慢,但字字逼迫。
“有時候會打我耳光,上馬術課的時候會拿馬鞭打我,就這些吧”秦佳苒低著頭,手指輕一下重一下扣著裙子。
“馬術課那次在星灣見到你,是去上課的”
“嗯。我們每周都有一節課,現在也有。”
港城上流社會的人崇尚馬術運動不是稀奇,很多富豪都會派專人去各大馬匹拍賣會上競拍好馬,一年幾百萬地養在俱樂部,小孩子也從小都會接觸馬術運動,以便在社交場上發揮用處。
“也是我蠢吧,她每次都要和我比賽跑馬,輸了的人要挨十鞭子或者十萬塊,我給不出十萬,又想從她那里賺十萬,好蠢,我都不知道其實是我的馬比她差太多,所以每次都輸。”
她頓了下,笑著看他“但現在不會了。”
“你肯保護我,她就不敢了。”
謝琮月猛地吸一口氣,感覺有什么東西懸在頭上,在審判他。
他諷刺過她的討好,她的取悅,她費盡心思的勾引,那么不屑,更是惱恨她連尊嚴都不要,連四十歲的一婚老男人也敢碰。
“我的錯。”謝琮月迅速說。他想點一支煙,但忍住,可內心的焦躁在隱隱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