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姨知道她不該說這些話,至少現在這個時間點不能,但還是說“秦小姐,其實太善良了不是好事。”
正在吃酥餅的秦佳苒動作一停,不懂栗姨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
善良
“不會的,栗姨。”她笑得很燦爛,用那雙天真又帶著欲望的眼睛,溫柔注視,聲音也溫柔“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了,善良是相互的。”
惡,也是相互的。
當她遭受了惡意
,她會收起善意,并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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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學的怎么樣有收獲嗎”謝琮月靠著辦公桌,對著落地窗外繁華如織的cbd,點了一支煙。
秦佳苒剛下課,還在畫室里繼續琢磨著,滿手的顏料也不管,就這樣抓握手機,“有啊,老師對光影的把控感太厲害了,我至少還得再學半年。”
葉泓繪畫最大的特色就是對光感的絕對把握,他最出名的一組系列便是光與花,畫了同一盆花在清晨六點,上午九點,中午十二點,下午三點,傍晚六點,夜晚十點這幾個時間段的不同狀態,用獨特夸張的色彩去表達光與心情。
那頭低笑一聲,“半年就能學會人葉老一輩子的心血原來苒苒才是天才。”
秦佳苒笑哼一聲,從前的她其實并不擅長面對夸獎,甚至在得到夸獎后會局促,但如今也漸漸習慣,不再那么忸怩和不自然,她甚至甕聲甕氣地撒嬌“誰說不是呢,說不定我真是天才。”
謝琮月瞇了瞇眼,喉結滾了下,被她弄得燥,只能頗為兇狠地吸一口尼古丁。
“那天才先不畫了,去換衣服,我等下來接你。”
“去哪兒啊”
“一個朋友的生日,陪我過去打個招呼。”
電話那端語氣輕松,可秦佳苒卻輕松不起來了,她錯愕“見你朋友”
謝夫人這邊還沒有見到面,她心里一直懸著,現在又要見他的朋友
她一時半會都想不起來,她來京城是來做什么。
來做什么
秦佳苒茫然地眨了眨眼,覺得這幾天過得云里霧里的。
見朋友不比見父母鄭重,但謝琮月的朋友,不用問也能想到是京城這邊的達官顯貴。
會喜歡她嗎
她在這里,可以說人生地不熟。只認識謝琮月一個,不亞于一片孤島,所以才會對任何新的事新的人新的場合感到忐忑。
可回了港島,就不是孤島了嗎一樣的,秦公館也不是她的家。
她是一個沒有歸屬的人。
她本來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只有一個哥哥而已,現在多了一個人,是謝琮月。
本來沒想過要認真,但不知不覺就認真了,到現在,真是不得不認真。
她認真了,對他們這一場本是走懸崖峭壁的關系有了期待和向往。
有了新的定義。
希望得到他父母的喜歡,希望得到他朋友的喜歡,希望有好多好多的祝福,所以才會這樣緊張。
“是一定要去嗎”她輕輕問。
謝琮月聽出她話里的緊張,呼一口煙,低啞道“苒苒,和我公開有這么難為情”
“沒”
她深吸氣,最后還是輕輕嘆了氣,眼眶不知不覺濕潤,她笑了笑,“謝先生,我只是沒想過你會這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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