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京城,但不是來這里過年,我來這里上畫畫課。”
對方笑一笑,“細妹,謝生都親自打電話給秦公館了,你整個寒假都呆在京城,不是去他家過年,難道要在外面一個人過”
秦佳苒覺得煩,聲音也放冷“大哥,到底是什么事。”
“不是大事。細妹,我給謝生遞了一份項目書,很不錯的一個投資,對謝生來說也不是多大的數,但對秦家確實很重要,細妹,謝生這么寵你,只要你開口,他肯定樂意賣這個人情。有你事先跟他打招呼,我過幾天來京,一切就水到渠成。”
“你讓我幫你找他拿錢”
秦佳苒聲音越發冰涼,冷透了,雪亮的眼睛也逐漸化成一把匕首,凝視著窗外的幽幽夜色。
“抱歉,我做不到。謝先生也不會聽我的。”
對方沒料到她拒絕得這么干脆,急跳腳,“苒苒”
“我現在很忙,大哥,先掛了。”
“秦佳苒”
秦佳苒“我真有事。”
秦家澤壓著嗓,拿出大哥的威嚴,低聲訓斥“你現在翅膀硬了,要飛了苒苒,你知不知道你能留在謝生身邊全是因為你是秦家人你若是個無名小卒,你能認識謝生阿彤的事,我都不說你,是她先對不起你,但你做事不要太絕,是秦家把你養這么好,你不要吃秦家的飯砸秦家的鍋。”
秦佳苒氣到雙眼發紅,眼淚不爭氣地滾出來,“大哥,你說話憑點良心好不好,你以為我想姓秦我媽媽死的時候,爸爸看過她一眼嗎是他風流成性,酒后強迫我媽媽,才生下我這個野種,我這個私生女。若不是奶奶要把我接到秦家,我就是餓死掉了,也沒人管我。你當初和太太合伙要把我送上黃董的床,你怎么不說多虧因為我是秦家人。”
“細妹,好好地怎么又提這些陳年”
“啪”電話掛斷。
秦佳苒胸口急促起伏,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去洗手間補妝,這才慢吞吞地往偏廳走。
不能離開太久,未免那些千金小姐們覺得她心里有鬼。
她不要緊,她無所謂在這群貴女面前丟不丟人,但她不能丟謝琮月的人。
謝琮月。
不過是想到這三個字,心中就襲來一陣莫名的驟痛,不講道理。她從不會難過她自己被人看輕看扁,她難過謝琮月對她太好,好到不講規矩了,好到會被人詬病。
她不要他這樣。
他讓她坐主位,讓所有人都對她笑臉相迎,讓世界都捧著她。但名利場是要講規矩的不是嗎
謝琮月不能為她不講規矩。
她就這樣走到偏廳。
里面的女人們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說話會不會被人聽到,聲音講得很大。
“我三觀都要毀了,太子爺為什么要和這種出生的人在一起他都不愛惜名聲嗎他一向潔身自好啊。”
“誰知道,說不定被美色沖昏頭。”
“唉呀,用不著我們在這操心,男人玩一玩啊,還要看什么出生,又不是要結婚的。”
“但愿吧。要是真結婚,太子爺的名聲都要毀了,沾上這種女人真是這一輩子都甩不掉污點。”
秦佳苒打了個寒顫,在原地停了幾秒,迅速轉身,往外走。
不知道走去哪里。
謝琮月謝琮月謝琮月。
她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不知不覺走到了露臺,她驟然感覺好冷,抬頭望向天空,一輪明月被烏云蓋住。
像一抹甩不掉的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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