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苒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她掩面痛哭起來,孟修白輕輕拍著她瘦弱的背脊。謝琮月忽然大步走過去,把人從孟修白懷里奪走,抱住她。
“苒苒,從此以后,一切都會好的,你信我嗎”謝琮月捧起她的臉,溫柔的眸幾乎要溺斃她。
秦佳苒噙著淚水,點頭,“謝先生謝先生”
很快,窗外響起警笛的聲音,夜晚的半山被攪擾了寧靜,棲息在樹枝上的雀鳥撲騰翅膀,沖出幽深的林,在夜空中低低盤旋。
警察將李夢嵐帶走,去警局接受審問。
秦佳彤忽然掙開人群,沖上來,流著淚對上已經油盡燈枯的李夢嵐,“媽媽”
李夢嵐眼中的淚也忍不住滾下來,俯身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最后一句話。
“去美國,找cav叔叔。不,是爸爸。”
秦佳彤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她退了半步,忽然發瘋一
樣抱住頭,像個瘋子一樣大哭大叫地跑出秦公館,跑進深深的夜色里。
警車走后,半山再度恢復寧靜,靜得像真空世界,沒有聲音,沒有風,沒有呼吸。
秦達榮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場鬧劇,看著狼藉的秦公館,宛如看著一棟將傾的大廈。
他靜靜地坐著,混濁的眼睛發空,不知在想什么,“世輝。”
秦世輝麻木的瞳孔動了動,看過去,“爸。”
秦達榮像交代后事一樣,平靜而緩慢說著,“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給苒苒,做她的嫁妝。公司以后交給家偉,你和李夢嵐盡快離婚,然后和頌卿結婚,給她一個名分,也讓家偉名正言順。我手上分百分之五的股份給家澤,但家澤從此以后不能參與集團的管理。家里的不動產,現金,股票,珠寶全部等分,幾個孩子一人一份。從我的賬戶里取一百萬,留給彤兒。她畢竟喊了我二十多年的爺爺還有這棟房子留給茜茜她小時候問過我,為什么她不能住秦公館,只能住淺水灣”
“爸”
秦達榮握著拐杖緩緩站起來,下一秒,他猝不及防地捂住心臟,身體直直倒了下去,拐杖掉在地上,砸出悶響。
“爸爸”
“董事長”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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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港島升溫很快,長袖已經穿不住,街上的行人紛紛換上了更加清涼的短袖短褲。陽光灑金般落,香江像一條璀璨的藍金色綢緞,發出粼粼的波光。
從醫院出來后,秦佳苒撐了一個懶腰,瞇著眼,被溫暖的日光曬得慵懶。緊身的短袖t恤隨著伸懶腰的動作往上帶去,露出一段誘人的奶白。
謝琮月眼眸深諳,抬手就將t恤扯下去,把沙漏最細的那一截曲線遮住。
秦佳苒笑他小題大做,努努嘴,眼神瞥向一個過路的漂亮女孩,“你看人家都穿著露腰裝。”
謝琮月看都不看一眼,牽著她的手往車邊走去。庫里南停在不遠處,瑞叔已經把車門拉開。
上了車,秦佳苒脫了鞋就窩在后座,有些打瞌睡,這幾天發生太多事,一樁接著一樁,她早已疲憊至極,
“你其實不用這樣。”謝琮月看著秦佳苒懨懨的模樣,到底有些心疼。
秦佳苒手肘支著車窗,輕輕回答,“我只是同情他。從小就知道爺爺是家里最不能忤逆的大家長,握著所有人的生死大權,誰都討好他。我怕他,討厭他,也恨過他。不過看見他躺在病床上,那樣癱著,醫生說他沒幾個月了,總是有些”
“悲哀。”
秦佳苒呼出一口氣,把車窗降下來,瞇眼,迎著和煦的微風。
“謝先生,我是不是很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