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謝園,謝錦珠把這件事繪聲繪色跟所有人表演了一遍,謝錦琦都替秦佳苒尷尬起來,謝琮月并沒有深想,笑得溫雅,替妻子把熱牛奶端過去,易思齡心更細,若有所思,一雙仍舊明亮而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秦佳苒。
吃過晚餐,秦佳苒一個人在臥室里看書,栗姨敲她的房門。秦佳苒打開門就看見栗姨笑盈盈地看著她,跟她給了一樣東西。秦佳苒不知道是什么,拿過來一看,臉就紅透了。是驗孕棒。
“少奶奶,夫人說,如果懷疑就測一測,好放心。”
秦佳苒抿著唇,把東西緊緊攥在手心。栗姨走后,她走到床邊,把人悶進被窩里,心中的情緒很復雜,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仿佛有一只鳥在撲騰翅膀,她按捺不住。
算起來,這個月的小日子是遲到了一周。但她經期并不準,推遲或提前都是常事,她沒有放在心上。
秦佳苒一會兒掀開被窩呼吸新鮮空氣,一會兒又把自己悶得嚴嚴實實,就這樣反復了好幾次,她才起身,去了浴室。
五分鐘后,秦佳苒坐在馬桶上發呆,盥洗臺上,那根驗孕棒上的兩條線未免太過搶眼。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仿佛被巨大的驚喜砸中,但又覺得惶恐,覺得迷茫,覺得她是不是還沒有做好準備,迎接這個禮物。
飯后,謝琮月慣例在書房練書法,一小時后,又去二樓健身房運動,他知道這個時候秦佳苒會在畫室創作,索性也不打擾她,自己找些事做。洗完澡后,換了干凈的衣服,他去畫室接秦佳苒回臥室,可畫室沒人,他又去臥室,臥室也沒人。
最后是在浴室找到了人。
“寶貝,怎么了”謝琮月見她撅嘴靠著盥洗臺,一雙深邃的眸子蕩漾出溫柔的情愫。
秦佳苒瞥他一眼,不理他。
“苒苒”謝琮月笑著喊她。
秦佳苒雙手環抱,把頭偏向一邊。
謝琮月嘴角的笑意更濃,走過去,把她的頭掰過來,并未說什么,而是和她交換一個綿長的吻,寬厚而溫熱的舌面摩擦著她的上顎,弄出一陣又一陣酥麻,她被吻得喘不過氣,眼眸迷蒙地看著他。
謝琮月把玩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捏著,不厭其煩。那漂亮的中指戴著一枚璀璨奪目的紅鉆戒指,另一只手的無名指則戴了一枚鑲滿四圈碎鉆的對戒。
謝琮月捏夠她手指,又在她掌心打圈揉著,嗓音沉沉“我又怎么得罪夫人了。”
被他喚夫人,秦佳苒招架不住,也演不下去了,破防笑出聲,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在燈火通明的浴室中,宛如兩朵綻放的煙花。
“你得罪的可不是我。”
謝琮月眉頭擰了下,想不出他還會得罪誰,誰敢在他這里擔一聲“得罪”
秦佳苒把手交疊,放在小腹上,聲音不知覺地柔下去,怕聲音太大,吵到了那一棵小嫩芽。
她醞釀片刻,這才緩緩說“你得罪了我們的寶寶。”
謝琮月沒有反應過來,怔了下,“你是說”
“我們的寶寶。”
這一次,他聽明白了。身體里涌出一股巨大的熱流,從四肢百骸沖到頭頂,把他所有的理智,冷靜,克制,游刃有余都沖得七零八碎。
“我們的寶寶”
他要挨個字確認,思維都緩慢了半拍。
這么多年,秦佳苒就沒見過他這樣,她輕輕笑了笑,努努下巴,讓他看盥洗池里面的東西,“反正是你惹的禍。”
秦佳苒總有預感,這是那一晚種下的禮物。
他強勢又暴戾的那一晚,拉著她將生將死的那一晚。
謝琮月的目光這才挪到右側,看見了那兩條杠,呼吸猛地一頓,他喉結滾動,先是靜止,而后才有了反應,這反應是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