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蹤“白璃”和樂彩西卡迪爾所乘坐那輛有軌電車的優沼,突然接到歡半香的聯絡。
她的第一反應,是懷疑她或許不應該將昂貴的煉金通訊器分歡半香一個,歡半香剛開始執勤巡邏時,解決了屁大點事也要打電話匯報一番,雖然她最近已經在優沼的三令五申下改掉了這個毛病,但拿到煉金通訊器的興奮,不會讓歡半香舊態復發吧
優沼的頭隱隱作痛起來,但她到底是隊長,她得承擔隊員做錯事的責任,雖然頭痛未減輕,她還是接通了歡半香發來的通訊。
“歡半香你不是在執行保護白璃女士的任務嗎小玉不見了”
和優沼一起快步走在街道上,眼角瞄著前面那輛有軌電車的搭檔,停下腳步,看向優沼。而女性羚人瞪圓了眼睛,手按著耳邊的通訊器,低聲詢問“怎么不見的啊日托所說是白璃女士接走了孩子但你和白璃女士根本還沒去日托所”
“沒錯”愛繆劇院的電話房里,歡半香急得轉圈,“我和白璃說去今天買雙新鞋子吧,然后白璃說逛起來可能會超過日托所的關門時間,先給日托所打個電話結果日托所接到電話很驚訝,說白璃已經從他們這里接走了小玉”
但真正的白璃還在愛繆劇院,變形者變成的白璃則在前面的有軌電車上。
怎么回事鐵榴市如今有第三個白璃博美
但鐵榴市能變成白璃博美的變形者,應該只有他們審判庭的這一個啊
優沼一時都大腦短路了,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低喝道“亡靈法師”
論可以惟妙惟俏偽裝成另一個人的職業,最厲害的當然是變形者,往下算,還有一些機械師制作的機器人能以假亂真。
邪神那邊同樣各有手段,要說最不會露出破綻的,是亡靈法師的改頭換面手術。
原本只是亡靈法師偽裝尸體的技術,但很快這些邪惡者就發現,對活人動刀也不錯,即便接受手術的人死在手術臺上,亡靈法師們也可以尸體喜加一。
當然,這種手術,隨便一個低級血肉醫生就能看穿,可是血肉醫生怎么會去日托所當老師
“如果是亡靈法師如果是亡靈法師”優沼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無論是給活人動了手術,讓這個活人偽裝成白璃,還是用一具受操縱的尸體偽裝白璃這個不太可能,日托所到底是在源血之母教會附近,但即便是動了手術的活人,身上也會殘留一些亡靈法術的臭味,送葬人大概可以追蹤到。”
她結束了自言自語,詢問歡半香“白璃女士現在怎么樣”
“啊,白璃。”愛繆劇院的電話房里,歡半香轉過頭。
白璃跪在了電話房的角落里,交握的雙手抵住額頭,似乎在祈禱。
雙手交握在胸前,或者抵住額頭,是一種泛用的祈禱姿勢,無論對什么神都能用。歡半香記得她曾看過的白璃的市民資料,上面登記白璃十八歲前跟隨父母信仰源血
之母,結婚后跟隨一心要賺大錢的丈夫信仰金錘子,雖然現在那混蛋死了,但白璃會祈禱的對象,還是這兩位之一吧
歡半香看不到,鏡中瞳在白璃交握雙手內的玻璃珠吊墜上。
“我知道你很急,但越是著急就越是要轉動大腦。找借口給日托所打電話可以解釋小玉被帶走這個情報的來源,”林指導她道,“可以解釋的情報來源,可以得到更多審判官的幫助。”
“是,”白璃在心里說,“但是”
“小玉現在生命無憂,”鏡中瞳口吻篤定道,白璃沒發現,祂的口吻和優沼等審判官想增加說服力時很像,“你知道畸變教派的人是什么樣的,對嗎你了解你的丈夫,你也見過醫院里來殺你的邪教徒。你知道他們會怎么折磨一個人,如果要殺死小玉,他們一定會在你面前來殺她。”
除非實在做不到。
實在做不到的時候,他們會至少確保白璃親眼看到小玉的尸體。
一時間許多案件卷宗從林的記憶中浮出,但說到底,不立刻殺死小玉是最大的可能性,卻也只是可能性。
何況林知道畸變教派做好了見不到白璃的準備,而白璃他看著展開鏡面里那個恐懼的白璃,知道她需要更有力度的保證。
林閉上眼,又睜開眼。
他不再用習慣性的審判官口吻對這位家屬,而是用神的口吻,道“但是,他們是殺不了小玉的。
“人的陰謀在我眼中無所遁形,無論他們打算做什么,都有我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