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周圍還活著的人,不假思索就開始執行祂的命令,即便戳完后有人忍不住喊痛,卻沒有一個人猶豫。
“哎,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銀月少女分身卻頗感無聊地這么說,“我還是直接去找祂吧,來,漂亮裙子,為我唱歌。”
剛才銀月少女分身說話時,不曾張開上下頜的骷髏,在她發話后張開了嘴。
又一次,怒吼,來自“息潮之歌”摩西古比充滿詛咒的怒吼,回響在周圍這些失明者的心靈中。
全無準備的畸變教派信徒和亡靈法師,根本沒有抗拒的機會,就直接在這位前夢神使徒的“歌聲”里,睡了過去。
于是夢中虛幻的藤蔓,也開始在祭壇周圍生長。夢境重疊在現實上,前夢神使徒所化為的亡靈,承載著銀月少女神降的分身,順順利利跨過現實和夢境的界限,走進人們的夢里。
人和人的夢,其實是相連的。
在曾經吹螺者的神國中,海床上的海螺貝殼,都會被相同的海浪拍打,那正是有靈者集體潛意識中的思想之潮。
所以,無論夢之海螺在哪里,只要將耳朵附在海螺螺口,就能聽到來自集體潛意識之海的海浪聲。
隨著夢之權柄易手,這種只是象征的形象也發生了改變,但這不會改變有靈者夢境彼此相連的本質,保留有吹螺者賜予的諸多夢境天賦和專長的亡靈摩西,可以輕易從一個夢去往的另一個夢。
它的怒吼隨浪潮一起傳遞,拍打每一個正在做夢的海螺。
操縱它的銀月少女分身目標很明確。
“尖晶市的夢,在哪里呢”
“林”
摩西扶住林。
同時圣靈人魚捧起林垂落的臉,驚訝發現林滿臉是冷汗。
鏡中瞳的本體在現實,進入神國的是意識,但因為林本人對自我的認知,他處于神國中的意識,依然保持著人的各種生理特征。
冷汗象征恐懼和痛苦他媽的那個蕩婦做了什么嗎
摩西的鋼叉已經握在手里,但比起出去和銀月少女戰斗,他知道他首先得照顧好年幼的種子。
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他不停呼喊道“林林”
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摩西的手腕。
“我沒我沒事,”林渙散的雙眼重新有了焦距,“我剛才,我看到了,那是”
是銀月少女的本體。
林意識到了,因為喚出他神名的,既是亡靈摩西,也是銀月少女分身,所以他的鏡面開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但只開了一瞬,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看清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將聯系隔開,也屏蔽了林的視線。
能做到這一點的神是
“膠匠。”林下意識說了出來。
“什么”摩西不敢相信自己搞錯了目標,“剛才搞你的是那個賣膠老頭兒祂干嘛傻逼嗎”
“不不不不是祂的錯,”清醒過來的林連忙說,“祂可能是不想銀月少女本體抓到我等等”
鏡面突然的變化,讓兩人都將視線投去。
他們看到一個個圓形的鏡面變了形狀,破碎,分散,但鏡面依然存在,捏碎的玻璃體表面依然潤澤,戳瞎自己流出的血在干涸前更是一面好鏡子。
這么多鏡子都對著那個渾身纏繞藤蔓的白骨人魚,林和摩西都可以看到,閃耀在骷髏眼眶后的月光。
“艸尼瑪變態啊”摩西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