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這么冷靜過了。
無數個由他自己在腦內一點點編織堆疊出來的故事,經過今晚的演唱會后搖搖欲墜。
車子停在車庫后,沈宴快步走上了二樓,拿出專用的鑰匙打開了二樓角落的那扇門。
這間房是兩個房間打通在一起,室內面積寬闊,但是被數量繁多的架子擠占,顯得有些擁擠。
每個架子上都有標簽,分門別類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周邊物料,就連墻上都貼滿了雜志海報。
這些東西曾經讓他狂熱追求,是他們相愛的證明,在往前的幾年里帶給他愛情的情緒價值,填滿他空虛森冷的內心。
而現在再看海報上的人,已經牽動不了他半點的情緒。
他將這幾年狂熱的思緒剝離,如同過往無數次那樣熟練地走到架子邊,翻出紅色的結婚證。
照片上有很明顯的合成痕跡。
也沒有正式的印章,整個房間里更是找不出其他的合照。
沈宴捏著那本艷紅結婚證,手背青筋隆起,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細細顫抖。
就像是從未有人生活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是他一個人。
這個念頭升起的一瞬間因為太過可怕,被沈宴立刻否定了。
不可能。
他拿出手機,在通訊錄里翻找出備注著“老公”的號碼播了過去。
號碼接通的瞬間,沈宴松了一口氣。
但接著他聽到那邊傳來秘書那道熟悉的聲音,“沈總,您放心,今天沒有林逸先生的黑料,演唱會都是好評”
沈宴聽著那邊徐徐的匯報,整個人愣住停了許久后掛斷電話,將手機砸在地上。
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手段。
現實中的他只配在陰暗的角落里,獨自做了一個經年累月的癡夢,可憐地妄想著他人的愛。
他看似擁有了無數人羨慕的金錢名利地位,但到頭來只是個無人愛的可憐蟲。
這種強烈的落差,導致沈宴再也無法維持一貫如常的清冷理智。
迎來清醒的瞬間,他變得暴躁而惱怒,伸手粗暴地扯掉墻上的海報,毫不留情將架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
許久過后,房間一地狼藉。
他身上原本熨帖的西裝也因為一系列動作拉扯發皺,胸膛隨著深沉的呼吸不斷起伏,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被滲出的熱汗打濕。
他就這么靠著墻坐了許久,眉眼陷在黑暗之中,發泄之后的腦海里找不到想象中巨大的悲傷,相反的,甚至有幾分隱隱的慶幸。
這一切都是只是他自己在腦海里編織妄想出來的話
那么他可以有新的開始。
沈宴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那道演唱會上的身影,比以往更加強烈的情緒密集如同暴雨落下。
他迫切想要得到更多更多關于他的信息,像是無數蟲蟻在他心上蟄咬,血液里都泛著密密麻麻的癢意。
沈宴在雜亂的地面上翻找許久,抖著手指,終于找到了被摔出去的手機。
亮起的屏幕冷光,映照在他的臉上。
他熟練地打開微博后,沒有絲毫眷戀和猶豫,清空了個人賬號這幾年來發表的所有內容。
id更改。
頭像換成系統自帶。
就連以往加入的粉絲群也全部都退掉了。
沈宴的腦海里現在只剩下一個強烈急迫的念頭,他要找到演唱會上的那名青年。
尋找的過程并沒有他想象中困難。
觀看過這場演唱會的一萬多名觀眾也和他一樣,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位宛若神靈的青年。
郁覓的名字在微博熱搜上已經掛了很久了,一眼看下去,居然連續霸占了好幾個熱詞。
天星娛樂演唱會c位郁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