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架升降,鋪軌道,調整燈光。
這一場戲的時間是夜晚,所以場景外罩了一層黑布,墻上點了蠟燭,模擬夜晚時分的燈光。
郁覓穿著一席白衣款款走來,衣袂飄飄,畫面格外賞心悅目。
考慮到郁覓還是個新人,張誠這些天來都很貼心的將難度低的場次放在前期。
“小郁不用緊張,我們慢慢拍,你先適應適應。”
這場戲是小狐貍玉遙誤入敵軍的陣營,因為初入俗世,對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所以跟著他們去到營帳中。
這群人貪戀他的出眾外貌,借著宴請的名義,哄騙著他喝下酒,在酒中放了迷藥,想趁他昏迷后借機對他做一些污濁的事。
小狐貍察覺后,想要動用妖力給這些人教訓時,營帳外傳來廝殺馬蹄聲,前來剿滅叛軍的將軍掀開簾子進來,將那些人統統斬于劍下。
被救下的小狐貍便對這位將軍暗生情愫。
現場準備就緒后,全場安靜下來。
“12場1鏡1次,321,開始”
場記板“噠”的敲響,鏡頭對準了場景中的兩人,監視器畫面里的郁覓坐于席間。
他一身純白色的長袍,青絲虛虛挽在腦后,好奇地擺弄著人類席間的餐具。
心懷不軌的幾名叛軍小頭目對視,交換了個淫邪的眼神,朝著那桌湊近,將手搭在小狐貍的玉肩上,“美人”
坐在監視器后的張誠忽然感覺后背一涼。
他分神去看,原來是沈宴盯著場景里的幾個人,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把這幾個人的手給剁下來。
這只不過是在演戲,又不是真的在調戲他的小狐貍,未免也太能吃醋了吧
說起來,這些天沈宴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樣,雷打不動每天來劇組報道,就算是忙得在現場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事,他也舍不得走。
張誠表示壓力很大。
他不敢對郁覓太嚴苛,又怕拍出來的東西質量不行,不過好在郁覓的悟性過人,前期難度不高的戲基本都是一遍過。
只是今天的這場略顯特殊,有一些調戲和醉酒的橋段。
監視器里的演員之一略帶猥瑣的笑著,將手里的酒杯往郁覓的面前一推,略有深意的笑著道“美人,良辰美景當前,何不共飲一杯”
“這什么”
小狐貍單純地拿起來,用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股略帶甘甜的果香氣,對這些圖謀不軌的人,完全沒有帶任何戒心。
見他什么都不懂的樣子。
那人徹底放心了,道“這是能讓你飄飄欲仙,忘記一切煩惱的好東
西。”
幾人眼神灼灼地盯著他將酒杯靠近殷紅的唇,揚起頭,下巴到喉結延伸出一段美妙的曲線。
“不好喝”
郁覓的眼睫上沾了點細碎的水汽,將酒杯丟到桌子上,皺著眉頭,狹長的眼尾似乎帶著點醉意,“我不和你們玩了,我要去找姐姐。”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可他想要離開哪里可能這么容易
距離最近的男人捉住他的手,用力往后一推,將他推在軟榻上,松散系著的綢帶松開,如瀑般的青絲在眾人的眼前散落。
他回眸,如月下霜雪紛飛,漆黑瞳孔中的細碎的光點,滟滟如同江水隨波流轉千萬里,輕柔中夾著一絲不容侵襲的冷冽,讓人膽寒。
對戲的幾名演員被驚艷的愣在原地,心底又莫名有種沒來由的怯懦,仿佛再靠近一步,絕對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如同劇本中的那樣對他有所不尊敬。
“卡。”
張誠喊了暫停。
郁覓愣了兩秒,意識到自己有些太入戲了,剛才的那一瞬間聯想到了以往有些令人作嘔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