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覓的體溫似乎比常人還要低一些。
窗外絢爛的霓虹透過玻璃,投射在他的臉上,像是一張白紙被染上各種顏色。
席子騫小心翼翼地扶住郁覓,視線落在他顏色很淡的唇上,他的下頜線條很流暢,但掛不住多少肉。
他這段時間總是很累,除了指導他們之外的時間,無時無刻都在補覺,仿佛怎么都睡不醒。
這是很危險的訊號,但是郁覓卻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席子騫皺起眉頭。
他很厭惡引起這一切的沈宴,可他無法從他的身邊把郁覓強行奪過來。
曾經他認為自己有出色的家世,能力、外貌,擁有自己想要的所有一切,他但此刻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縈繞在席子騫的心頭。
他沒有辦法強行改變一個人的心。
大巴里打鬧的選手們注意到睡著的郁覓,都默契的安靜下來,讓他睡得更加安穩。
在夜色里,大巴緩緩行駛回他們的拍攝場地,穩穩地停在導師宿舍的樓下。
席子騫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為什么時間過得這么快,但在眾人的視線下,他還是輕聲道“郁哥,我們到了。”
熟睡中被打擾的郁覓皺了下眉,似乎夢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身體格外緊繃,嘴里不知道在說著什么聽不清的東西。
席子騫耐著性子又喊了兩聲,聲音是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輕柔。
“郁哥,我們到宿舍樓下了,你上去睡會更舒服。”
郁覓的眼睫抖了下,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泛著朦朧的霧氣,凝滯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里,揉了揉眉頭,嗯了聲。
席子騫不放心地扶著他,亦步亦趨地扶著他走下大巴,“郁哥,我送你上去吧。”
他怕郁覓睡得迷迷糊糊,走路摔跤。
郁覓嗯了聲。
席子騫扶著他的手臂,抬眼時似乎看到遠處宿
舍樓前一閃而過的黑影,
但他定睛一看,
卻什么都沒有。
他沒有放在心上,扶著郁覓走進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秒,從黑暗的消防通道里走出一道身影。
沈宴看著電梯顯示面板上跳動的數字,雙眼赤紅,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手背的青筋隆起,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他狼狽地摁動電梯,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在油鍋上煎熬。
一想到席子騫會扶著郁覓進房間,他的心臟就像是被撕扯成碎片,完全無法保證任何的理智。
他害怕的身體止不住發抖,腦海里回放著那支舞蹈。
舞臺上兩人的合作可以說是無線趨近于完美,燈光照耀在他們的身上像是一對完美的伴侶。
而他卻只能坐在臺下,與黑暗為伍,永遠躲在陰暗不透光的角落。
郁覓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優秀的人,他有很多選擇,只要他愿意勾勾手指,這些狂蜂浪蝶就會前仆后繼、趨之若鶩。
郁覓對他的那點感情能夠壓過其他人的追求示好嗎
電梯打開的那一刻,沈宴快步走出來,沒有在走廊上看到他們,只有一扇緊閉的房門,和從門縫里透出來的微弱光線。
郁覓讓席子騫進去了
沈宴愣住了。
無法自控的焦躁像是有無數蟲子爬滿了他全身,他幾乎已經無法思考了,一想到兩人在房間里獨處,他疼痛到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伸手握住冰冷的門把,只要打開門就可以阻止這一切,可是他怎么解釋自己能打開上鎖的房門。
郁覓如果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不經允許,偷偷跑進他的房間,睡在他的旁邊,會更討厭他,甚至從此躲得遠遠的。
可是郁覓為什么會接受席子騫的接近,他不是很討厭別人碰他嗎為什么席子騫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