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
除了這句,說什么都多余。
回答不能給出任何的錯覺和轉圜余地。
陸柚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多年的朋友。他們認識了有十幾年了,雖然沒到穿一條褲子的親近程度,但與旁人比起來總是多些特殊,只是這份特殊不應該和愛情掛鉤。
程知意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復,雙肩沉了下去,苦笑一聲,“不問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嗎”
對于陸柚而言,那是不必要追問的內容,不過看發小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他也沒有阻止。
程知意默默低下頭,盯著眼前冒熱氣的茶水,緩緩揭開真實一角,“我小時候不喜歡你,和你討厭的陸譽強不了多少,和你一起玩是我爸要求的,因為能給家里帶來好處。”
陸柚有些意外,不過并不是意外程知意有意接近他,而是意外程知意在此刻的坦誠。程父屬于那種有點心眼子全都擺在臉上的人,不難弄懂。他還記得,程知意每次和他鬧矛盾,只要超過一天不解決,程父就會帶著人登門道歉,而且程知意身上必定帶傷。明明是小輩之間的事,一個大人非要過來插一腳。
程知意沒指望得到什么回應,自顧自地往下說“后來有一次,我生日,我爸把蛋糕分了一圈,最后卻忘了我,你說他可惡,把自己那份蛋糕給我,又拉著我出去瘋了一圈,我爸罵我不懂事,你說是你強行拉我走的。”在回憶中始終不曾褪色的片段,講出口,其實也沒有多特殊,但就是讓他記到了現在。
陸柚也記得這回事,不過他有個問題不知該問不該問,“當時陶時君也在。”同樣給程知意分蛋糕了,出去玩也是三人一起的。
程知意“”在誰是陸柚最好朋友這一方面上,陶時君和他是競爭關系,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就連送禮物都要爭個前后,不過是他一個人在爭。
陶時君和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有著本質不同,陶時君和陸柚成為朋友,并不求什么好處。每次站在陶時君旁邊,他都感覺自己落了一頭。
“我和張斯洛有過聯系。”
“誰”陸柚都沒想到還能從發小嘴里聽到這個討嫌的名字。
程知意沒有抬眼看陸柚,不加任何主觀修飾地訴說真相“因為我喜歡你,看到你和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人在一起,就安排張斯洛去勾引江鶴川,想達到讓你們兩個分手的目的。”
陸柚算是服氣了,他遲疑“你現在告訴我是什么意思”這種已經過去不知道多長時間的爛事,難道不應該帶到棺材里嗎
“張斯洛讓我幫他,以發小的身份找你求情,我拒絕了,他威脅我會告訴你這些。”程知意決定來找陸柚坦白,是各種因素疊加在一起的結果,“我討厭被威脅,而且也不想參加你的訂婚。”
陸柚知道了,張斯洛是想在進監獄前掙扎一下,但他能對喜歡自己的發小說什么他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嗯。張斯洛販賣陸氏機密,證據確鑿,
不可能說放他一馬。你拒絕是對的。”
話說完,兩人一下子安靜起來。
最后還是程知意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問出了那個他最為在意的問題,聲線艱澀“你之前是想分手的,現在不想了是嗎”
“當然,不然我訂婚做什么”
“如果我早一點提出,會不會有一點可能”
“沒有。和我是不是想和江鶴川分手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