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道續借的土盾開始破裂,那光箭才堪堪力竭消散在了空中。
“呸”
一連碎了三四道土盾的魯伯特擦了擦嘴角的血,頭一側將喉嚨中的血沫吐了出來。
他半長的褐發上還掛著土盾瓦解后形成的粉塵,原本精致的發型因為他的動作散開,幾縷發絲滑落,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都不用照鏡子,魯伯特都能想象自己此刻的狼狽。
身為土系魔法師,帶著土壤氣息的粉塵會令魯伯特感到舒適。他本能感到魔力的緩慢提升,但是灰頭土臉的外形又令他主觀上感到極其不適。
明明是一個精致十足的潔癖男士,可他覺醒的偏偏是土系元素。
每每練習土系魔力時,魯伯特總是弄得灰頭土臉,他每天要洗三次澡兩次頭發,可盡管如此,魯伯特也還總是在自己身上聞到若有若無的塵土氣味。
魯伯特的土系親和等級很高,即使他心里隱隱抗拒著土系元素,可魔力的儲備與運用都在飛速高漲著。
而土盾這一技能大概是他熟練度最低的一個技能。
魯伯特不喜歡使用土盾,因為每次土盾被打碎都會揚他一身的土灰。
有時候他寧愿挨上一擊,也不愿意支起土盾。畢竟現在這個階段,大家的技能也就那幾種,威力也不算特別大。遠遠地升起一面土墻就已經足夠抵擋絕大部分攻擊了。
可陸易的攻擊卻不是他此前遇見過的所有攻擊。
疾,且精準。
他甚至險些來不及反應。
這完全不像是一個一年級生能打出來的攻擊。
不,甚至比他見過的一階魔法師還要可怕
魯伯特感到一陣史無前例的壓力。
陸易身上散發的壓迫感朝他席卷而來。
他必須立刻就得反擊
魯伯特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想盡辦法無論如何都
要立刻反擊
再擋下去,他甚至可能連一次反抗都不能擊向陸易就要魔力耗盡了。
眼瞅著下一道光刃再次疾馳而來,魯伯特心一橫,扛著被光刃打傷的風險迅速朝陸易騰去。
他沒有支起防御。
因為他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支撐他一邊防御一邊攻擊。
想要靠近陸易攻擊他,他就得以最快的速度襲向陸易,必須暫時放棄所有的防備,不能分心將魔力一分為二。
魯伯特眼神凌然,同樣騰空而起朝陸易追去。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騰空而起的方式與陸易并不一致。
陸易是直接以魔力為底撐起自己懸浮在空中,而魯伯特卻是在空中墊起塊塊巴掌大的圓土片,借助小土片的瞬力騰空而上。
他的每一截騰空都伴隨著腳下點過的土片墜地。
這樣的方式雖然比之陸易的騰空更加復雜繁瑣,可消耗的魔力也同樣更少。
只是對魔力控制的精準性要求也極高。
魯伯特的后背被光刃擊中,口腔里涌起陣陣血腥味。
他后背傳來劇痛,險些墜下空中。
但戰斗的本能令他做出了最正確可行的反應。
魯伯特借著光刃沖擊的慣性,將自己甩向了陸易的方向,同時抵抗著后背光刃的傷害,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狀態。
只半息間,魯伯特就已經出現了陸易的身后。
他的攻擊瞬間而至。
陸易伸出手硬生生接住了他這一擊。
他的白皙的手掌上青筋暴起,青紫的血管在白上格外分明。
附帶而來的土刺劃破他的掌心,流出些鮮紅的血。
“你很不錯。”陸易道。
魯伯特比陸易想象得還要優秀,甚至可以說,這是他幾場小組賽以來遇上本身實力最為強勁的對手。
無論是在魔力的儲備,還是對土系元素細致精準的運用上,都非常可圈可點。
陸易是打出攻擊的人,自然清楚自己剛才那幾道攻擊的威力。
或許光刃只使用了兩三成的實力,但對付一個魔法師學徒絕對是綽綽有余的。
可魯伯特卻接下了他的光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