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弗林晃了晃自己格外沉重的腦袋,道“沒事的,其實我感覺還好。”
陸易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話。
怎么可能沒事
為了進入獸人森林,韋弗林可是喝下了催化體內獸族基因的魔藥劑,強行令自己體內的獸族特征激發。
這樣做的痛苦可不亞于硬生生捏碎骨肉,重新鑄造一副軀體。
陸易回想起剛才韋弗林躺在地上痛苦得打滾,甚至是瘋狂用頭撞擊著地面,口里不停嚷嚷著“讓他死”之類的話的模樣,依舊心有余悸。
陸易覺得這可能比他當初洗禮受到的痛苦還要強烈。
陸易搖了搖自己頭頂上的狐貍耳朵,嘆了一口氣道“為什么不能和我一樣使用臨時魔藥呢只要我們動作夠快,哪怕冒上一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要知道那種扭轉基因的魔藥劑對身體造成的傷害可是永久的
從今往后,韋弗林再也不能以一個正常的人的身份生活在人類社會,而是以一個“混血”,一個偏向獸族的“混血”。
哪怕現在不少人身上都攜帶著或多或少的獸族基因,可是排外的人族依舊會歧視那些獸族特征明顯的偏獸混血。
更何況韋弗林進入的可是圣多弗這個貴族與受神明眷顧者橫行的地方。
混血就意味著混亂,至今教廷仍有不少主教堅信血脈純潔的重要性,將與獸族的混血視作先天的原罪。
“可是臨時魔藥只能帶來隨機的獸化特征,沒有辦法指定。他們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是個犬類。如果我沒有露出犬類的特征,他們是絕不會相信我歸屬獸族,放我們進入獸人森林的。”
陸易看向韋弗林毫無動搖的表情,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起。
被歧視是一方面,那藥劑還會帶來每個月一次的副作用起。
每個月的月圓之日,韋弗林都將再次
承受身體重鑄的痛苦這種痛苦將會如同附骨之疽,緊緊吸附在他生命中,直到韋弗林死亡為止。
“唉,唉你就不能讓我再想想辦法,說不定就有更好的辦法呢”
我等不了,我母親等不了”韋弗林道,“多拖幾天,就多幾分的危險,萬一,萬一最后發現”
韋弗林說著說著又陷入沉默,“算了,我還是什么也不要說了。”
他不能預設糟糕的結果。
語言是具有無形的力量的。
雖然有些自作多情,但是韋弗林真的害怕自己的想法和語言驚動那掌管死亡的神明。
他不能接受母親的離去,至少在他尚且年少之時不能接受。
在這份無力的沉默中,兩人趕到獸人森林。
獸人森林的外圍并沒有守衛者,兩人徑直深入森林的深處。
那里才是獸人真正的聚集區。
甫一進入獸人聚集區,周圍行走的獸人就多了起來。
說是獸人聚集區,但這更像一個完整的獸人版城邦,還有矮矮的城墻將這聚集區圍起。
陸易和韋弗林走向那矮城墻唯一的入口。
這是獸人森林唯一的入口。無形的結界常年籠罩著獸人森林,要想進去,只能正大光明通過那道城門。
陸易和韋弗林混在獸人群中,盡可能神態自然隨意地往前走。
“等一下”
但守著城門的獸人守衛依舊將兩人攔了下來。
守衛獸人微微瞇起豎瞳,狐疑道“你們不是常駐獸人森林的獸人吧我看你們眼生得很是其他小型群居地的居民嗎身上有進入獸人森林的令牌嗎”
“沒有令牌可是不能進入獸人森林的”
兩位守衛獸人將手中的矛交叉而靠,直接擋住了兩人進入城邦的路。
陸易和韋弗林對視一眼。
韋弗林晃了晃自己身后的尾巴,道“我是在人族居住的混血,我沒有什么令牌”
“人族混血”那守衛搖了搖自己身后的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