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走到帕索面前停住,輕聲問“怎么了”
帕索遞給他一塊柔軟干凈的方帕,表情認真道“他們喂索爾魔藥,是因為他被我打傷了。”
“可是我沒有受傷,我身上沾上的血也不是我的血。”
陸易面露疑惑之色。
“我想說的是,你不用喂我魔藥,但是你可以幫我擦擦臉上的血嗎”
“我看不見自己臉上哪里沾了血,需要有個人幫我。”
而我希望那個人是你,帕索直勾勾地看著陸易。
陸易恍然大悟,心說要幫忙擦血直接說就是了,干嘛還繞個圈子。
虧他還以為有什么要緊事。
陸易腹誹了幾句,手上還是老老實實地接過了方帕。
帕索雖然沒有獸化,但是有賴于獸人那過分高大的身形,陸易伸手只能非常艱難地夠到他的下巴。
陸易想叫他微微低下頭,可帕索卻在他開口之前緩緩地彎下了腰。
帕索在他面前彎下了腰,頭也溫順地低著,像是在等待陸易授予他的獨一無二的冠冕。
陸易隱隱明白了他特意這樣做的目的。
可越是明白,他便越是沉默。
特蘭會永遠陪伴著帕索,可是蘭特的未來卻不會局限于獸人森林,陸易更不會。
不管帕索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只能當做不知道,沉默以對。
陸易睜著一雙漂亮的淺琥珀色眼眸,安靜地為他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特蘭。”帕索再次開口。
陸易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然后他就聽見帕索無比認真的話。
“特蘭,你愿意做我的王后嗎”
他想向特蘭保證很多事,但話都堵在了他的喉嚨里,不上不下地將他的心也塞滿。
語言是最沒有用的,帕索想,他會向特蘭證明自己的愛意并不像前獸王那樣廉價。
父母的悲劇不會
發生在他們身上。
帕索認真地看著陸易。
可陸易卻只是沉默地捏緊了手中的方帕。
在這股無聲的沉默中,特蘭的答案似乎已然明了。
帕索劇烈的心跳在這一秒里突然就冷卻了下來。
他慌亂的心情陡然變成一潭死水,眼眶傳來一陣難以抑制的酸澀之意。
心里好像缺了一塊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帕索被這股陌生無名的復雜情緒擊中,閉上雙眼不敢再看陸易那雙清澈至極,乃至倒映出狼狽自己的淺琥珀色眼眸。
“所以其實一直是我的一廂情愿,是么”
帕索輕聲道,聲音里帶著些只有陸易才能聽見的顫抖。
陸易雖然不愿傷害他,但是欺騙他只會帶來更大的傷害。
他開始有些后悔拂曉時對帕索許下的善意的謊言了。
哪怕是特蘭,其實也是無法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的。
或許王位真的是一條孤寂無邊的路。
而這條路,只能帕索自己走。
陸易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帕索閉著眼,可感觀卻能察覺到陸易周圍細微的空氣流動趨勢。
帕索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