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看她的眼神更是幾近癡迷,如狼似虎一般,毫不避忌旁人。
這一幕被汗王發現,他有些不滿,咳了一聲,“海邏,你去后殿看看,酒備得如何了”
這分明是將他趕走,呼延海邏哪里肯,努力辯解,“父汗,可兒子是北戎王儲,今日是代表北戎的,怎能離席。”
可這反而激怒了汗王,他面上泛起薄怒,“你是太子,便可越過你父王了”
此刻王殿內觥籌交錯,笙歌鼓樂,無人察覺到汗王發怒,只有近處的王室子女,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父汗”
二王子還要辯解。
此時,坐在他身側的大王子發話了,“二弟,你雖身為王儲,但終歸是父汗的兒子,父汗發令,你如何能推卻快快聽從了去吧。”
大王子生得面善,沒有太多的棱角和鋒芒,說話的聲音也是謙遜和善的。
二王子一點就著,當即被激怒,口中狂言,“我與尊貴的父汗說話,豈容你個賤族之子插嘴。”
另外幾個王子看不下去,紛紛幫著大王子說話。
“父汗,二哥的話也太傷人了些吧。”
“是啊,他目中無人,不僅忤逆您,又出言辱沒大哥,德不配位啊。”
聽到德不配位幾個字的時候,汗王的神色突然一凜。
幾人噤聲,一時間再無人敢說話。
良久,一道低醇的嗓音響起。
“父汗,二哥身份尊貴,確實不該離場,后殿備酒的事,就由兒子代勞吧。”
清潤又澄凈,像是山中澗泉,敲打人心,很是悅耳動聽。
循聲看去,男人立在那兒,身形高大英挺,雖然隱在華麗的長袍中,卻隱約能看出他寬厚的脊背和虬實的臂膀,他面容俊麗,五官深邃,給人英姿勃發之感,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透亮仿若曜石,在燈火下,璀璨無暇,有攝人心魄的力量。
這張臉,司露只覺熟悉。
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汗王有了臺階下,覷了他一眼,沒多想便同意了。
“你既想替兄長分憂,便去吧。”
他躬身行胡禮,起身離去,身形峻挺,步履矯健,颯沓如流星。
而留下來的二王子,面上的得意之色頓顯。
司露端坐著,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宮中向著二王子的,只有五王子。
所以方才那人,便是被人稱為狼王之子的
呼延海莫。
可朱麗不是說他天生異瞳
為何她并未瞧出
若說她瞧出些什么,那便是此人城府極深。
二王子心狠手辣、張狂傲慢,但卻胸無城府、無甚心計。
但這五王子,卻給人一種陰沉森涼之感,宛若幽深的汪洋,稍不留神卷進去,就會將人溺斃。
不過這自是與她無關,既然覺得此人危險,以后盡量避開就是了。
夜宴結束后,司露回到王后殿,梳洗過后,躺在闊綽的大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眠。
這幾日約卓可汗還不會對她做什么,還是會客客氣氣尊她為貴客。
她眼下還是安全的。
只是七日之后,婚典禮畢,一切就不好說了。
并且經過這場夜宴,司露還發現,這北戎王庭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內里暗流涌動。
大王子或有奪嫡之心,又似善于籠絡人心,其余王子好似也都是站在他這邊的,可他母族低微,勢力不足以撐起他的勃勃野心。
眾王子之中,唯有五王子,是站在二王子這頭的。
可那也只是明面上看來,真正內里如何,只有他們各自心里清楚。
如此盤根錯節、風起云涌的王庭,司露一日都不愿多留,可眼下她只能等待時機,蓄勢籌謀,待時機成熟,便逃離此地,回到長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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