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見她如此卑微,心生憐憫。
“往后若是受了委屈,盡管到我殿里來便是,我來護你。”
阿曼朵紅了眼眶,起身就要跪她,“可敦,您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
司露扶住她,“你身上還有傷,不要跪我。”
春熙在一旁看著,心下亦是一陣暖。
她不由說道“阿曼閼氏,我們公主來北戎的這一路上,救下了不知多少被人擄掠、欺凌的女子。”
“您瞧,這殿里來來去去的侍女,除了我和春草,還有可汗賞賜的幾人,其余皆是公主這一路上搭救的女奴。”
阿曼朵大受觸動,眼眶閃爍著淚花。
“公主真是神女下凡,造福世人的。”
這一刻,她不喚她可敦,而是公主,是對她極大的尊敬。
可敦終究是依附男權的,而公主,卻是天潢貴胄,天命所歸。
不過有一點阿曼朵還不太明白,療完傷,穿戴整齊后,她問“公主今日是故意激怒托塔閼氏的嗎”
畢竟一開始,司露的種種行為都讓她誤以為她也是個同托塔閼氏一樣,飛揚跋扈、傲慢無禮的女人。
司露坦然地沖她點點頭,“是的。”
“至于緣由,我眼下還不能告知。”
司露眨眨眸子,明媚靈動得好似山狐。
眼下她與阿曼朵也是初相識,自然還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阿曼朵臨走前還躬身拜了拜她,發自肺腑道“公主的恩情,阿曼朵定會銘記。”
是夜,月明參橫,清輝滿地。
寢殿內,司露坐立難安。
若是今晚呼延約卓不來興師問罪的話,那她暫時一段時日便會是安全的。
白日他政務繁忙,自然沒工夫來理她,可到了夜里,難保他不會想起
砰
不出意料的,呼延約卓還是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是怒氣沖沖地,他一腳踢開了司露寢殿的大門。
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春熙舍命想要進來護她,卻被司露出言呵止。
“我與可汗有事商議,你們在門外候著便是。”
關上門,她獨自面對怒容滿面的呼延約卓。
走上前,她故作無知,放軟了嗓音。
“可汗,如何這么大的火氣”
呼延約卓怒瞪她,“可敦,你莫不是還想像昨晚一樣,對本汗故技重施”
言外之意是昨晚的曲意逢迎已被他識破了。
“可汗說什么呢,我聽不懂。”
司露瞧著他,撲朔著長睫,琥珀般的眸子惹人心醉,全然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
這種時候,唯有死不承認,畢竟昨晚她只備了兩杯酒,呼延約卓一時半會拿不到證據。
呼延約卓一時心軟,但又納悶起來,“昨夜那酒里,可敦當真沒有給本汗加什么佐料”
“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敢給可汗下藥”司露故作羞惱,“昨夜可汗分明是酒飲多了,回來便昏睡過去了,我還沒怪您,您如何反倒怪起我來了。”
“可本汗昨夜分明滴酒未”
呼延約卓畢竟年邁,偶爾也會有記錯事情的時候。
此刻面對眼神清澈、信誓旦旦的司露,自己都迷糊起來了,懷疑會不會是自己記錯了
他神思一動,不打算再去計較昨日事,只想今夜把事辦了。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艷。
盯著火光搖曳下,瓊頸皓面的司露,他突又亂情迷起來。
“公主,既然昨夜我們未能圓滿,那便換做今日吧。”
司露拿出早就找好的借口,搪塞他。
“可汗今日來了不巧了。我恰好月事來了。”
以月事為由便可拖延至少七日。
若是七日內,托塔能說服呼延約卓舉辦城外秋狩,她就可以開始制定真正的逃跑計劃了。
畢竟去了城外,脫離了這一方高墻守衛,逃跑自然就容易多了。
這也是她今日白天為何要不斷激托塔的緣由。
她從朱麗口中知曉了托塔部落以馬術遠近聞名,所以才會用那樣的話語去激起托塔的勝負欲。
運氣不錯,她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