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受牽連,他噗通跪在地上,將所有經過一字不落都說了。
小到司露要求他采買了哪些東西,統統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可敦要的東西很多,羅盤、火石、磷粉、還有男子的假須、西域的頭巾紗麗”
根據那人的描述。
呼延海莫不難還原出司露的整個的計劃。
出城前她定是作了男人裝扮,方便一路行走。
若非如此。
也不會讓那個馬商替她采買假胡須這種,用于偽裝身份的東西了。
至于紗麗
呼延海莫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要去西域。
此處南下去西域,沒有七日的光景到不了。
一路上倒是有村
子可以借住,只是巴魯也說了,循著南下這一路去找,足足三日都沒有尋見半點蛛絲馬跡。
所以
她定是因為上回走那路線被他抓回來過。
所以改道了
呼延海莫心思一轉,又問道“她宮里的侍女呢”
以她的性子,不太可能會扔下她們,由他懲處。
巴魯支支吾吾,眼神閃躲。
“屬下后來派人去問,說是可敦失蹤前幾日,那兩個中原侍女就不知所蹤了。”
“糊涂東西”
呼延海莫豁然起身。
臉上是怒不可遏的表情。
這只小狐貍,當真是將他們耍得團團轉。
而這兩個沒有警惕心的家伙,竟然連這么關鍵的事情都可以疏漏。
對于兩個中原侍女提前出走的事,一無所察
她知道那兩個中原侍女是他拿捏她的軟肋,所以提前將二人放走,就可以沒有后顧之憂地逃離。
也就是說,這一路,她分明是孤身一人走的。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摸清后。
呼延海莫又是惱火,又是心急。
她孤身一人,那么弱小的身軀半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萬一在半路遇上了歹人,出了事可怎么辦
來不及等天亮了。
他連夜便要帶兵出發,親自去將她抓回來。
巴魯和格桑跪在殿中,看著盛怒的呼延海莫,甘愿認罪領罰。
“可汗息怒,都是屬下的錯,求您責罰。”
“責罰”呼延海莫大步走下王座,路過兩們身邊時,冷笑道“這是死罪,唯有將人尋回來了,才能將功折罪。”
說著,他不再駐足,匆匆走出大殿。
殿外,數百人的金甲騎兵已然就位,夜色下,冷盔寒甲流轉著凜冽的光芒。
巴魯當場領悟了呼延海莫話中之意,帶著格桑追出來。“可汗,我們愿隨您同往,戴罪立功。”
呼延海莫冷冷掃了他一眼,并未置可否。
他利落地翻身上馬,率領大部隊出發了。
沉沉夜色下,百馬奔馳,黑影重重。
蹄聲急急如雷奔。
沒有阻止他二人跟著,便是默許了。
巴魯和格桑當即一人牽了一匹馬,亦跟在隊伍后面,追隨而去。
一行人一路奔至南城門外,呼延海莫勒住了韁繩,懸停了駿馬。
他游目四顧,心下盤索思慮著。
既然南下這條路她沒有選,那定然是選了迂折的路線,為的就是讓他尋不到她。
而有了上一回的經驗,她也定然不敢再露宿郊野。
呼延海莫問手下,“城西和城東,最近的村落有多遠”
手下回他“城西的村落較近,騎馬走得快些,一日一夜能到,城東的村落遠些,要足足兩日才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