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整個西域的信徒們都集結在此,他們皆著僧袍,盤腿打坐著,遠遠望去,齊齊整整的一片,蔚為壯觀,他們個個目光虔誠,傾聽著佛子在講壇之上,講經論道。
今日佛院眾人忙碌得緊,要招待那么多外客,人手肯定不夠,司露也自愿加入幫忙,給外客端茶送水、準備齋菜。
光一上午,她就跑了數趟,累得腿都快斷了。
不過能幫上佛子的忙,她樂在其中。
時不時看看講經臺上氣度非凡、恍若仙人的佛子,就沒那么累了。
她不知道。
人群之中,有一雙眼睛,正幽幽地盯著她。
待她再次送完一趟茶點,反身折往后堂的時候,身后突有一道人影飛竄而來,將她牢牢抵在了墻上。
此條通道掩在深深帷幕之下,極為幽暗,外人難以察覺。
看起來,此人是在此處掩伏她許久了。
司露嚇了一跳,來不及掙扎,雙手已被鐵鉗般的掌心鎖在了墻上,那人高大的身軀頃刻覆了下來,帶著熾熱的鼻息。
“想死我了,讓我親一口。”
是呼延海莫。
“救”
司露腿都軟了,面色也是唰得一下變得如紙慘白,剛要喊叫,那人的唇便已經狠狠貼上來,堵住了她微張的檀唇。
“唔”
呼吸被那人完全占據,他的唇舌像是帶著恨意,橫沖直撞進她的口中,與她深深交纏,一路攻城略地,掠奪入侵,不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司露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呼延海莫松開了她。
司露得了喘息,連忙就要叫人,用盡全力拼命掙扎。
“來”
“噓,莫要聲張。”
呼延海莫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唇瓣,他氣息未定,尤在微喘。
司露愕然發現,他胸口雪緞袍襟上,染了一抹刺目的血色。
她瞪大眸子,掰開呼延海莫的手。
“你受傷了”
呼延海莫看著她,冷笑。
“那禿子覺察出了我的身份,派人刺殺我,是我小看他了。”
司露驚呼“那你還敢來,你不要命了”
呼延海莫頗為自得,笑道“為了你,我是不要命了。”
司露毫不留情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呼延海莫將她狠狠抵在墻上,用力捏住她的下巴,逼她只是自己,目光冰冷幽沉。
“你不會是看上那禿驢了吧,我方才一直在觀察你,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旁人可不一樣。”
司露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痛苦之下,她費力解釋著,“我沒有,我對法師只是敬仰”
她說得是實話,亦不想被呼延海莫誤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那便最好不好。”呼延海莫冷笑,松開了手,他目光幽暗,狠狠咬牙道“那禿驢,我遲早殺了他。”
說罷,他又安撫似得替替司露捋了捋鬢發,用又低又沉的嗓音,對她說道
“乖,你且等在此處,我過幾日再來,風風光光把你接回去。”
司露剛想說不會跟他走。
可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呼延海莫卻已經轉身走了,簾縵之外,他身影頃刻混入繚亂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瘋子。
他就是個瘋子。
司露看著他的消失的方向,一陣又一陣的后怕、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