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鎏金王床上,女王睫羽輕顫,檀唇翕合,倏然睜開昳麗鳳眸,瞳孔中,一片驚亂。
她扶額,緩緩坐起身子。
又做噩夢了。
她命宮侍掌燈,連夜叫來了佛子。
寢殿內,琉璃燈高懸,華彩熠熠。
女王坐在圈椅中,面向身邊的佛子,眼中流露憂色。
“國師,我想造訪達爾丹,我要見一見司露。”
佛子眉目清冷,身披素白袈裟,端坐她身旁,靜靜聆聽女王言說。
“飛影樓傳來消息說計劃失敗了,呼延海莫心狠手辣,司露還不知會受到怎樣的責罰。”
女王滿是自責,想到司露的處境,眼中閃起晶瑩。
“都怪我太魯莽了,是我害了她。”
安羅靜靜坐在她身側,目光深靜悠遠,寬慰道“女王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何錯之有且呼延海莫那般喜歡司姑娘,就算再怒,也舍不得傷她的。”
點點火光映入女王鳳眸中,她朱唇微啟,悵然依舊。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我定要親眼看她平安才行。”
安羅陷入沉思,靜靜思慮了片刻后,他啟唇說道“那我陪女王一起去。”
不出三日。
遠在達爾丹城中的呼延海莫便接到了來自西域王城的消息。
“可汗,西域女王來信,說七日后會和國師一起,來達爾丹拜訪您,共商兩國邊貿之事。”
呼延海莫聞此消息,不由冷笑。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坐在殿
宇的廊棚下,端起桌上盛滿葡萄酒的銀腳杯,仰脖又灌下一杯。
女王定是知曉了計劃失敗,放心不下司露,才借拜訪的由頭,來看她是否安好。
她倒是有本事,能讓西域女王都對她青睞有加。
難不成她身上真是有什么魔力不成
否則為何他明明恨她恨得牙癢癢了,卻還是不忍傷她分毫
呼延海莫生著悶氣,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苦酒。
他穿著寬松的袍子,那些酒水流出銀杯外的,順著脖頸淌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又沿著肌肉的曲線蔓延開來,消失不見。
眼前又浮現起她艷麗多嬌的面龐來
她和女王倒是感情深厚。
還有那個禿驢,想到這個道貌岸然的家伙,呼延海莫愈發怒火中燒,他幾次三番設計想要殺他,還有當初在德源寺,當他看到司露瞧那禿驢的眼睛里有光時,更是嫉妒得快要發瘋。
她為何,屢次與他們聯手,來加害他
思及此,呼延海莫內心的悲憤之火,再次冉冉騰起,怒火中燒。
既然她那么喜歡西域。
那他便送她份厚禮。
想起之前在西域,她假扮舞娘逃脫,玩弄他于股掌間,呼延海莫眸光微動,叫來了隨從。
“來人,把可敦身邊兩個侍女找來,本汗有事交代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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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羞辱。
上回的恥辱還在眼前,宛如一道傷疤,難以愈合。
他卻故技重施,再次來羞辱她,簡直是個混賬。
司露眼中含淚,化滿腔悲憤為氣力,拂袖將那件綴滿彩珠的舞衣,掀翻到了地上。
彩珠凌亂,碎落滿地,發出叮咚嘩響。
兩個侍女頭一回見她發脾氣,嚇得跪在地上。
“可敦饒命。”
此時,門口傳來一道清朗的嗓音,帶著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