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思己過”
一日沒有進食,司露說話的氣息有些弱,但毫不影響她通身寒冽的氣勢,“巴魯,你見過如此養尊處優的軟禁嗎呼延海莫到底去了哪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在騙我嗎“
”說,他為什么讓你們欺瞞我”
一番咄咄追問,讓巴魯的眼神躲閃起來,他沒有意料到司露會這般敏銳,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可他決計不能說,這是呼延海莫交代的。
但若是不說,以可敦這倔強的性子,定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絕食反抗,到時候身子受損,他也是擔待不了的。
進退都是維谷,左右都是不行,當真是道棘手的難題。
好在巴魯是個頭腦敏捷的,他腦中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法子,于是不緊不慢說道
“可敦,屬下如何敢欺瞞您呢,您若是不相信屬下的話,大可以叫個您相信的人過來,問上一問,讓她親口告訴你。”
司露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她眸光微動,當即道“阿曼閼氏,我只相信她。”
中原大亂,安崎和柳川集結的二十萬叛軍,與護國大將軍常巽所帶領的十五萬王師,對峙在雁門。
雁門關隘險峻、城池固若金湯,常巽采取固守不出、防御為主的戰略,與敵軍對壘,削耗敵軍的耐力和士氣。
安崎和柳川攻城數次未果,便開始使用誘敵之策,他們想法子讓常巽出城交戰,設計埋伏,引誘敵軍深入,再將其一網打凈。
而此時。
遠在草原的呼延海莫,卻趁著中原內亂機會,領著十萬北戎王軍,勢如破竹席卷而來。
短短十日,就大破了平陽城,而后又一鼓作氣,拿下了的盧、博陽兩座重鎮,所向披靡、銳不可當。
消息傳到長安,李景宴氣得快要吐血,中原內亂未平,北戎又趁亂外侵,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內憂外患不斷,叫人難以招架,無力回天。
在朝臣的建議下,他寫下信件,派人快馬加鞭送去平陽,決心與北戎和談交易,求得北戎援助。
消息傳至雁門,安崎也坐不住了,他眼瞪如銅鈴,狠狠撕碎了手中的邸報,渾身毛發都豎了起來,怒不可遏道
“呼延海莫這個奸賊,竟敢背契毀約、戲弄本帥”
他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好在一旁的柳川按住他,才沒有拔劍砍人。
柳川分析著情勢,勸他“我的好大哥,消消氣,北戎人本性狡詐,唯利是圖,弟弟覺得,或許是哥哥先前給呼延海莫
承諾的太少,滿足不了他的胃口,才會讓他背棄約定,不如哥哥寫封信過去問問,他到底想要多少城”
安崎漸漸冷靜下來,柳川又道
“等他回信,咱們再看這比買賣到底劃不劃算。”
安崎不語,似在沉思。
柳川道“大哥不要急,咱們一步步來,待我們攻破雁門,入主了長安,管他北戎南戎,一樣給他打回老家去,這他媽的呼延海莫,叫他從哪兒來滾回哪兒。”
柳川并非是空有蠻力的莽夫,也有見識有謀略,一番話倒也說得話糙理不糙,安崎被他這么一頓安撫,心緒平靜了不少。
“柳弟,就按你說的辦吧。”
又過了一日,司露終于等來了阿曼。
不過奇怪的是,阿曼剛走進來,就表現出一種拘束,她沒有親切喚她公主,而是尊稱她可敦,“可敦,您叫我來,是所謂何事”
司露一下便反應過來,定是有人在暗處盯梢了。
她不動聲色,拉過阿曼的手,與她相對而坐,沖她輕輕眨了眨眼。
“阿曼,我想知道,可汗最近還好嗎他人在何處是否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阿曼隔著衣袖,偷塞給她一張紙條,眼神閃爍,格外黑亮。
她微微一笑,客氣有禮道“可敦不必憂思,可汗一切都好,這些日子,不少部落的酋長前來面見可汗,邀他相談事務,想必是這個原因,可汗才沒工夫來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