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呢呼延海莫呢他們怎么樣了”
春熙捏捏她的手心,安撫她,“放心,府里如今春草在操持,沒有亂,也沒有生事,安兒被奶娘帶著,好得很,至于北戎王”
她頓了頓,說道“那日他曝露了身份,被侯爺趕了出去,而后就杳無音信了”
杳無音信
司露怔了怔。
莫非他是想通一切,回戎國去了
也罷,這樣也好,他們司家的事,本就該由他們自己解決,不該想著依靠旁人。
春熙看出她眼中轉瞬即逝的落寞,柔聲安撫道“我們大家都非常牽掛你,知道你無恙才能安心。”
“司妹妹,你沒有受委屈吧”
司露搖搖頭,報以微笑,讓她安心,“春熙姐姐,我沒事。”
春熙再次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確認她無恙,方才放了心,又提醒她道
“當今陛下不是好人,司妹妹你務必小心,且與他周旋著,那怕虛情假意也好,不要沖動,待侯爺他們出獄,定會想法子救你出來。”
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刀鞘鑲嵌寶石,看著像是祖傳之物。
“這把匕首,是我貼身之物,如今留給你防身。”
她將匕首塞在她手中,叮嚀再三“你記著,千萬保護好自己。”
“好”
司露應了一聲,燭火下眸光閃動。
臨別時,春熙眼圈紅了,“司妹妹,我必須得走了,再不走恐被人發現了。”
司露頷首,目送著她離去。
春熙走后,殿室內又只余司露一人。
滿室寂然無聲,唯有更漏滴答。
獨坐一隅,司露腦中不斷回響起春熙說過的話,卻是越想越不對勁。
李景宴為何要這么做
他不傻,必然知道父兄在民間的聲望,草率關押勢必會引起民意沸騰,最后不得不再將人放出來。
那他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這分明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事,不會對他的父兄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這不是李景晏的作風。
若說只是想懲罰一二,那這手段未免太過費力不討好,李景宴不會這么愚蠢。
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要父兄的命,那他會不會
是想在牢獄里動手
這個念頭突然跳出來的時候,司露猛地一個激靈,渾身上下,冷汗淋漓。
司露的雙手都在顫抖,她緊緊攥著春草留給她的匕首,心中只余下一個念頭,她不能讓李景宴對父兄下手。
在此之前,她要殺了他。
如此想著,司露的神情變得決然,她攥著那把冰涼的匕首,凝神獨坐到了日暮,神思恍惚間,腦中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最害怕的,便是李景晏已經動手了,父兄遭了難
這個念頭,讓她呼吸急促,面色蒼白,心若擂鼓,久久不能平靜。
若是如此,那她更要殺了李景晏,為父兄報仇
拿定了主意后,到了晚膳時分,司露對那前來送膳的宮女說道
“去告訴陛下,我想通了,請他過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