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陷入一種癡迷的狀態,將人在懷中緊了緊,抱著朝里間大步走去,很快將人輕置到了描金畫彩的寬大床榻上。
他緊跟著鉆進去,反手一撩,將那銀鉤打落,簾幕低垂下來,遮住了跳躍的燭火,將滿是旖旎的一幕,映在了輕薄的帳簾之上。
香爐里的熏香猶在冉冉騰燒,細瘦的青煙裊裊不絕,角落里,更漏滴滴答答,與沉重起伏的氣息聲,錯落交疊。
直到寒光陡現
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扎入胸膛,將一切夢好的虛妄幻境,統統打碎。
李景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眥欲裂,他死死盯著胸前插入的那把匕首,想著方才那匕首自那皓潔纖修的掌中滑出,毫不留情對準他的胸口,心臟的位置,分毫不差地刺了進去。
而緊緊握著刀柄的女子,正是他此生最心愛的女人
“為何要殺朕”
他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眸色更是一點一點被黑暗吞噬,變得深不見底,幽森可怖。
而此刻,司露也漸漸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只因那匕首刺入之處,并未有半點鮮血涌出。
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局促,臉色亦一點點變得慘白下來。
猛地,李景宴一把攥住她執匕首的手,力大的幾乎要將她的指骨捏碎,他瘋了一般,將那匕首一點點往里推,卻是無論怎么發狠,都推不進去了。
“來啊,殺了朕,殺了朕啊,哈哈哈”
李景宴癲狂起來,盛怒讓他幾欲瘋魔。
司露也在此刻深刻意識到,她失手了。
李景宴身上穿了刀槍不入的護體軟甲。
他對她到底還是設了防。
而沒有意料的她,徹徹底底失手了。
短短一剎那,她變得面無血色,連唇角都在顫抖。
驀地,砰的一聲重響,司露整個脊背疼得幾乎要裂開,她咬著唇,才勉強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花。
李景宴勒著她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提起來,重重抵在了床板上,他手臂的青筋暴起,的五指越收越攏,讓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幾乎快要窒息。
李景宴聲嘶力竭地質問著,嗓音粗糲刺耳。
“說,到底為什么殺朕”
司露拼命掙扎,努力掰開他的指節,稍稍得到喘息的空隙,她無比艱難地說著
你派人heihei殺我父兄,我heihei為何heihei不能殺你”
聽了她的回答,李景宴漸漸松了些手中的力道,他眼中陰沉依舊,理所當然道
“那是他們應得的,誰讓他們非要耿耿于懷那樁舊案,跟朕作對”
聽著他冠冕堂皇的話,司露只覺可笑至極,她從他的指掌間掙脫出來,捂著生疼的脖頸,劇烈地咳嗽著。
“咳咳咳”
那段脖頸上,布滿青紅指痕,在雪色肌膚上,觸目驚心。
李景宴沒有再為難她,只是死死盯著她,好似再等著她開口說話。
司露緩過氣來后,抬起了眼簾,堅韌不屈地對上了他。
“李景宴,你在怕什么”
她挽唇輕笑起來,“天下人唾罵,還是遺臭萬年”
“午夜夢回時,那些冤屈的亡魂,當真沒來找過你嗎”
此話一出口,愈發激怒了李景宴,他掐住她的脖子將人重重摜下床去,然后下榻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滿眼的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