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圓的指頭停留在電話的綠色圖案上，遲遲沒有落下去。
頭一次，他被突然多出的數不清的亂七八糟的彈幕吸引了視線。
蘇霞的直播間名字叫“帶你們見識見識解封后的暢快生活”，之前人氣值也才297萬，現在才過了十多分鐘，已經飆升了到了400萬，各種各樣的彈幕都在上方“唰唰唰”飛過，其中還夾著大量古怪的言論。
我怎么退不出去了這個直播間bug了嗎
兄弟，有沒有人知道為什么我出不去了這個主播買了什么強制推送功能嗎
媽的我剛剛把手機關機了也沒退出去，這個直播間還在顯示甚至提醒我當前電量為333
主播剛剛開門的時候你們看見了吧外面有人退不出去可能是人氣太高，服務器不行，還有手機卡了吧
我也看見了是服務員嗎總不可能真的是鬼吧，估計就是什么惡作劇而已，沒看到包廂里的人也不怎么慌張嗎
我草我是樓上我也退不出去了怎么回事現在是誰拿著手機
撞鬼了
在看見這行字的時候七清瞳孔一縮，睫毛一顫，剛想甩開手機就看見了機身黑色屏幕上方有張蒼白的臉，黑漆漆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一直靜靜看著他。
像是一張慘白至極的死人臉。
他猛地抬起頭，差點撞上了剛剛彎起腰在身后和他一起看著手機的雁青，這人面色蒼白，長相俊秀但是完全沒有靈魂，像個人偶一般，兩顆黢黑的眼珠毫無感情波動，在屏幕里看見他的時候直接把七清嚇得心跳一停
雁青在他的視線下低下了頭，拿著筆記本和圓珠筆的手上全是血痂和青紫，身上有的地方還有之前飛鏢投擲出來的血跡，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靜靜地站在七清后面，毫無存在感地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整個房間。
不動聲色地吞了吞口水，七清條件反射地站起了身，動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兩個人，蘇霞看見手機高興地說“報警吧報警不就完了要讓我知道是誰干的，哼哼，就等著我的報復吧。”
“剛剛真的是嚇死我了”她走過
來朝著七清笑了笑，擦了把自己臉上的冷汗，藍色的指甲在手機屏幕上戳來戳去，“直播間還開著啊我先報個警再說。”
她把直播的軟件a直接在后臺里順手一劃，從后臺里把這個應用進程清除了。照正常的運行邏輯來說，這個軟件a此時應該就會自動退出了，但是蘇霞的a卻仍舊在正常啟動，直播間也照舊開著，如實把前方的畫面共享給觀眾們。
她面露疑惑，指甲在屏幕上瘋狂戳動，但卻操控不了直播間，甚至不能結束直播，但是依舊可以進行查看用戶信息，直播間信息之類的非管理員操作。
漸漸的，蘇霞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她不小心戳到了修改直播間的名稱，胡亂的打了個上去，隨即一條紅色的提示框跳了出來
非常抱歉，您暫時沒有修改權限
她心頭猛地一跳，在七清也略帶驚恐的眼神下，閉著眼睛點開了電話開始輸入報警電話。
“嘟嘟嘟嘟嘟咔嚓”
電話接通了，卻不是警察詢問的聲音，而是很奇怪的摩擦聲。
雪翹顫抖地蜷縮在一起，“這個聲音就像是有人正在從井底慢慢往上爬動，指甲劃拉在井壁上的刺耳回聲好難受啊”
包廂里的所有人都弄得皺起眉頭，捂著耳朵等待著這個聲音漸漸停止。
而蘇霞，已經嚇得把手上的手機扔在了地上，她花容失色地撲進了七清的懷里，把七清直接一個踉蹌壓倒在了沙發上。
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手機也莫名其妙的從電話接通的界面上轉變到了a的直播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