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漸白走到了鏡頭里,好像才看見他們在拍照,于是站到尤雪珍空著的另一側,實打實地把手往她肩頭一搭,邊說“合照啊帶我一個。”
袁婧卻已經按下拍攝鍵,拍下了這張尤雪珍被夾在中間的,詭異的三人合照。
他們在山上待到很晚,互相聊著亂七八糟沒有營養的話題,講到口干舌燥,咸檸七和凍檸茶不夠喝,大家便輪流分,沒意識到時間流逝,從盧吉道下到凌霄閣時已經空無一人,只有路燈還持久明亮地照耀著,和山下聳立不眠的高樓燈光交相輝映。
纜車早已經關閉,像是他們手中的空罐子,空蕩蕩地列成一排。
誰說了一句那就走下山吧。
已經陷入安靜的太平山道被他們六個人的腳步聲吵醒,黢黑的樹枝在凌晨的晚風里搖曳,山下的燈火被茂密的枝葉覆蓋,只剩下一盞一盞的路燈晃過每個人的臉,天上的月光這時才變得非常清晰。
尤雪珍不經意順著月光往天上看,喃喃感嘆“每個來太平山頂的人好像都只記得往下看,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抬頭看一看一直懸在天上的月亮。”
走在前方不遠處的孟仕龍回過頭,跟著仰起脖子看了看夜空。
他說“嗯,現在至少有兩個人了。”
“是三個。”
走在最后的葉漸白幽幽插嘴,他的視線也正飄向月亮。
袁婧也扭頭“四個”
“五個”“六個”
最后大家全部都仰頭,乍眼看六個人像脖子全都犯病了一樣。
尤雪珍哭笑不得“這個不是在拼多多上買月亮,不需要大家助力砍一刀,不用爭了啊。”
為了打發無聊的下山路,他們玩起了“逛三園”,由一個人先打頭說一個類別,比如逛動物園,每個人輪流接著說出一個動物的名字,不能重復。這是很常見的酒桌游戲,他們都有經驗,孟仕龍是第一次玩,但他很聰明,只卡殼了一次就會舉一反三,輪到他起頭時便說港島,把游戲引到只有自己擅長的領域上來。
下山路太長,以往只玩幾輪就結束的游戲硬是不斷地持續下去,常見的分類都被說了個遍,動物,植物,電影,城市,食物,車牌,商場,天氣就連玩這種游戲經驗最多的葉漸白都有點黔驢技窮。
他在上一輪卡了殼,這輪負責重新出一個題目,嘆氣說“大部分都被你們說遍了啊。”
毛蘇禾很貼心道“那我們換個游戲吧”
“等等。”葉漸白抬起手示意,我想到了。今天我們逛三園,逛什么園”接著,他偏過頭,視線飄過,“尤雪珍。”
尤雪珍被叫到名字“怎么了”
葉漸白笑“我意思是,我的題目是你。”
她瞪大眼睛,其他人也是一愣。
左丘咋舌,豎起大拇指“還能這么出題目”
葉漸白聳肩“誰說人不做題目不都是講熟悉的范圍嗎,這個我熟。”
孟仕龍微微抿起嘴唇。
左丘還在納悶“可這個要怎么說范圍有點太廣。”
“那這樣,就限定在尤雪珍喜歡的東西上。如果說錯”葉漸白指了下尤雪珍,“由她叫停,怎么樣”
不知不覺成為游戲中心,尤雪珍有些受寵若驚,心想那自己這一輪豈不是立于不敗之地
她當然沒異議“可以可以。”
“行。那這次來正式的了今天我們逛三園,逛什么園,尤雪珍園。”葉漸白率先講出一個答案,“無線電臺。”
他一下子就正中紅心,袁婧立刻啊了一聲,她剛想好的答案就被奪走,卻偏偏下一個輪到她講。
尤雪珍危險地看過去,作為她的好室友,如果第一輪就卡殼,她們的友情就岌岌可危。
袁婧急中生智,飆出一句“宅”
尤雪珍“”
好吧,沒錯。
接下來的左丘試探地說“甜品”
尤雪珍比了個拇指,他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