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珍捉住他的手腕,將衣袖撩上去,那痕跡居然已經延伸到上臂。
她一驚“這什么”
葉漸白撥下衣袖蓋住傷疤,有些丟臉道“沒什么,就是被油濺到。”
“怎么會濺得整條手臂都是啊”
“我開始還挺好的,后來有次大意了,就隨手一放,沒想到油可以濺那么高。”他擰起眉頭,“不知道會不會落疤。”
“像你這么沒常識的也不多了,跟扔東西一樣扔油鍋里你就慶幸吧還好沒濺到你的臉。”
不然葉漸白一定會發瘋。
尤雪珍說著說著,意識到怪不得他剛才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
“所以你剛剛穿成那樣是為了做飯”
他干咳兩聲,有點尷尬“嗯那樣不就不容易濺到了嗎。”
尤雪珍很想笑,又覺得很意外。在她的意識里,如果葉漸白被油崩成那樣,早就把廚房掀了,這輩子都要跟做飯決裂。
結果他只是把自己默默包成個球繼續練,還練得像模像樣。
該說不說她用一種很慈愛的目光看向葉漸白。
他眉頭一皺“你有毛病,這么看我干嘛”
她欣慰地點點頭“感覺你長大了,知道不要半途而廢,面對挫折迎難而上”
“靠,還不是因為你。”他撇過頭,“要不是決心給你做年夜飯我早就把廚房掀了。”
他的話好像一只只風鈴,每落下一個字,她的耳邊就會響起玻璃被拍打的聲音。
她還以為自己不會再有這樣的波動了但
尤雪珍埋下頭快速扒飯,最后不僅把飯吃光,還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平時的食量,肚子滾成西瓜。
葉漸白聽著她接連不斷的飽嗝,有點哭笑不得。
“吃不下了還吃這么賞面。”
尤雪珍癱在椅子上“不是啊,是真的還蠻好吃,不知不覺就吃這么多了。”
這句話讓葉漸白心情大好,他挽起袖子,哼著歌把空盤子端進廚房,水聲響起,尤雪珍探進腦袋,看著他費勁吧啦地在那里沖盤子,看不下去道“我來幫你吧。”
就那炸翻天的廚房,他收拾完畢一個世紀都過去了。
葉漸白切了一聲“你家務水平和我半斤八兩,一邊兒呆著去吧你。”
尤雪珍見他執意要自己洗碗,聳聳肩回到客廳,看見桌上橫七豎八扔著的燙傷藥膏。
等他從廚房出來,她提醒道“你今天涂了藥膏沒有”
他啊了一聲“忘了。”
他擦干手挨著她坐下,擰開藥膏要抹,尤雪珍接過他的棉棒“我來吧。”
倒不是真的怕他留疤,而是光享受卻什么都不做讓她覺得難受。
葉漸白也沒和她客氣,乖乖地把胳膊伸出來。
尤雪珍撩開他的袖子,看見那些大大小
小已經轉變成棕色的疤點時,心頭還是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他垂眼看著她輕輕摁上傷口,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你今晚是不是還要去打工”
“對。”
“真是要打到除夕前一天你這耐力真行。”
“也就堅持這一個寒假,開學了我不可能這么熬。”
“行吧。”他突然嘶了一聲,“誒,對了,袁婧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不然呢你沒刷朋友圈嗎她最近發她家狗子發得可勤。”